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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苔为着往府外送东西的事提心吊胆了大半天,苏衔读书写奏章回信,她在旁边连呼吸都放得很轻。
苏衔跟前没有什么重活需要她做,只是其间换茶研墨让她来回来去换了好几次衣服。冬日里衣衫又厚,倒每次都折腾得一身汗。
但她自是不敢偷懒的。关于苏衔杀人不眨眼的传闻,街头坊间谁没听过一点?
如此一直捱到傍晚,苏衔没再算她给程颐东西的“旧账”,谢云苔才算安心地用了个晚膳。晚膳之后她有两刻小歇的工夫,她就找了本书来读。俄而听见有人叩门,谢云苔忙去将门打开,便见外头是府中两位嬷嬷中的一个。
谢云苔忙退开半步请嬷嬷进来,那嬷嬷迈进门槛,面容和善地笑说:“晚上不必你守在书房了。我去给你备水,你好好沐浴更衣。”
谢云苔一时不解:“沐浴更衣干什么?”
正要提步离开的嬷嬷回看过来,一脸的好笑。是以不必这嬷嬷答话,谢云苔猛然反应过来。
意思是苏衔要她今晚……
她骤然面红耳赤,绯红一直染到耳根。嬷嬷见状便知她懂了,一笑:“那我去了,在公子卧房边的西厢房,一会儿备好了直接叫人来喊你。”
谢云苔想应一声,但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一丁点声音都发不出。见嬷嬷在等她回应,迫着自己点了点头,嬷嬷没再多言,就离开了。
房门阖上,谢云苔没了看书的闲心,木讷地坐到床边,脑子里半晌都是空的。
入府后发觉府里只有她一个年轻丫鬟,她便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可眼下就这么来了,她又好像自己从未料到一般,茫然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似是太突然了一点。
转念想想,其实又没什么可觉得突然的。她是什么身份,苏衔又是什么身份?她在他身边伺候,这种事难道还能要求他提前知会一声、让她准备几日不成?想也是没那个道理的。
可她仍是久久懵着,说不清自己在懵什么,就是回不过劲来。
房门在一刻后再度被叩响,谢云苔怔怔抬头,深缓了两口气静下心绪,再度上前开门。
门外仍是方才那位嬷嬷,慈眉善目地领着她走。她所住的这方院子隔壁是苏衔的书房,但苏衔其实还有一处单独的卧房,离此处有些距离,很是绕了一段路才到。
苏衔尚在书房之中没有回来,院子里安安静静,正屋连灯也没点。唯用作浴房的西厢房里亮着灯火,嬷嬷为她推开门,她便看到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