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阳又被震惊了，他无法想象眼前这位仙资飘逸的前人竟是一位掌握诡异法则，用那样龌龊肮脏力量去与敌人抗争的人。

“没什么好在意的，我唯一遗憾的是这股力量来的太晚，没能将其投入当年的战场上。”

他的眼神分明没有变化，张阳却看出来游离出洞的黯然。墨书身畔那股忧郁的风，此刻便有了明晰的来向。

张阳觉得那种遗世独立的气质，仿佛在此刻成了肉眼可见的实体。

墨书好像独自站在一片幽暗的空间内，对着一条远方流来的长河喟叹。

这颗抑郁且感慨的心没有伴随张阳太久，只在他刚刚梳理好复杂的心态回到楼下时，人声的喧沸刚一入耳，无尽的悲伤就向他涌来。

这种悲伤随着他穿行诡异与人类之间，嗅闻每一丝微风为他带来他之前从未察觉的人类的甜美的时候愈演愈烈。毫无疑问地，在他遇见周芷的时候，这情绪攀升到了顶峰。

周芷忧虑地看着他，轻声问道：“张阳，你怎么了？”

张阳喉结滚动了一下，把到嘴的告白咽回了肚里。他从未像此时一样想对周芷示爱，可世界的荒诞至今还未浇灭少年仅剩的青涩的懦弱。

张阳红着眼眶，轻轻说道：“我没事。”

周芷眉宇之间生出些许怒意：“那个墨书对你做了什么吗？！”

张阳尽力按捺住身体两侧颤抖的胳臂，低声说：“不，墨书不会的。”

周芷愈发觉得不对，张阳也察觉到了，只好说：“周芷，相信我，我承诺过再也不骗你的。”

“可你不止一次这样承诺！”周芷愤怒地说，上一次张阳欺骗他是为了躲开她去挨郑山阴的打，这次或许正遇遭遇似的事，他还不愿告知实情吗？！

张阳一时间被周芷的责备和自己悲伤的心逼得手足无措，只得支支吾吾心虚似的开口道：“这次是真的！”

周芷发脾气的时候很少，甚至在张阳印象中就这两次而已。

如今，也只有爱人的怒气，能够使张阳重回遭遇诡异之前那个腼腆甚至软弱的状态。

周芷看到张阳这副可怜的模样，不由得心软了，这种心软几乎是类似一位母亲的。她只得尽量心平气和地说：“你们去干什么了，这你总得告诉我。”

张阳摇了摇头，墨书看到他这般作态便知道自己无端的罪名更难洗白了。

他本来没必要在乎一个小丫头片子的看法，但是张阳稚嫩的模样激起了他的趣心，这位百岁老人上前去，露出一抹足以让任何凡人为之倾倒的温和笑容：

“张阳跟我是要好的朋友，我们早就认识了，上楼去谈了点往事。有些伤心的部分，他或许不太能接受吧。”

张阳想不到，连周芷这样温柔的女生，在气头上的时候也会如此执拗:“我想听张阳的答案。”

她还是尽量心平气和的说出这句话，哪怕墨书刚刚在他心中留下了不亚于郑山阴的霸凌者的形象。

张阳觉得墨书真是给了个绝好的台阶下，但苦于还没编好话术，一时间还是没脱口半个字来。

可此时墨书竟横插一嘴，道：“张阳初中时暗恋的一个女生找着对象了，一跟他说这消息就哭得跟个泪人似的，哪好意思跟你们说啊。”

张阳满脸错愕，转头望向这位i刚刚还道貌岸然的前辈。

周芷亦是一愣，旋即又看到张阳可爱的神态和通红的眼眶，墨书促狭的眼神，怒火一下子烟消云散，反而扑哧一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