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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的眼神已经正落在墙面上的那副挂画上——刚才他随着年轻医生的动作往窗外看时,余光正好扫到了旁边的墙面上。
然后他在靠近窗边的挂画角落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纪筠。
那张病历卡上贴着白底的二寸免冠照片,照片上的年轻姑娘唇角抿得很紧,眼神定定地落在镜头上,是一种极专注的冷淡。
许暮洲没见过纪筠本人,不能确定这张照片是不是她,但光看照片年龄,觉得大概大差不差,就是他隔壁那位“邻居”。
靠近窗边的那一排是“暂停使用”的病房,许暮洲发现那一排并没有插满信息卡,还有很多空位,只有角落里的纪筠孤零零地呆在那里。
窗边的年轻男人没听见许暮洲的回应,不耐烦地催促了一句:“你听见没?”
“听见了,听见了。”许暮洲连忙收回目光,露出一个抱歉的笑意。
他攥紧了衣领,弓着肩从办公桌旁边绕过去往窗边走,像是要去确定一下年轻男人指明的方向。
年轻医生不耐烦地站在窗边,手指哒哒哒地敲着窗台,等着许暮洲自己走过去。屋中其余的几个医生也没有再过多注意许暮洲,大多数人都各自回了办公桌旁,盖着外套准备午睡了。
许暮洲在转弯时借着外套的遮挡从桌上摸了一只油性笔握在手中,办公桌和墙面只有个两人宽的过道,墙边摆了两盆膝盖高的金钱树。
许暮洲在路过第二盆金钱树时,将手中的油性笔往地上一丢,然后踩了上去,整个人脚下一滑,身体不稳地故意往旁边倒去。
太做作了——在倒下去的瞬间,许暮洲不由得在心里唾弃自己这种强行平地摔的碰瓷行为。
但时间太紧,屋里人又太多,许暮洲一时也只能想到这种蠢办法。
大概是跟严岑在一起待久了耳濡目染,许暮洲戏做得很足,他满脸惊慌失措地伸手一拽,墙上的挂画顿时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
许暮洲之前在走廊里就着重看过,疗养院这个规格的挂画背后其实就是一层塑料布,上面是一格一格的信息卡套,整块背景布的内框架在两枚钉子上,平时不去动倒无所谓,但只要一扯就会叮咣地砸一地下来。
写着患者信息的卡面从卡套中噼里啪啦地落下来,许暮洲早就眼疾手快地接住了纪筠的那一张,反手塞进了袖口里。
挂画从墙壁上砸在地上,发出轰的一声闷响,原本准备午睡的医生们皆被吵醒,一个两个地朝这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