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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念已成灰。
纵然解了毒,苟且于世,还有意义么?逐峰凄哀的想。想着想着,竟笑了起来。那笑声在空旷的山林里回荡,仿佛连最冷漠的石头也要因悲伤而震碎了心房。
忽然之间。
黑暗中,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她在唤,逐峰。逐峰。虚弱而轻柔的力量,在唇齿间爆破出来,字字锥心。
逐峰猛地抬头,顺着声音的来向,他看到两个模糊的人影。
慢慢靠近。
慢慢的,清晰。
那不是蝶羡是谁?逐峰的心几乎要迸出来。他拔腿冲了上去。狠狠的将女子搂在怀里。堂堂七尺的男儿,竟在眼中盈满了热泪。
原来,蝶羡没有死。沧离也没有。在木屋发生爆炸的前一刻,沧离拖着蝶羡从窗口跳了出去。窗口下,是陡峭的斜坡。他们一直滚,滚到坡底。枯枝划伤了他们的皮肤。荆棘刺得浑身火辣辣的疼。昏迷了一阵之后,蝶羡醒过来,仰头看见顶上熊熊的火光。她面带绝望。沧离站在她旁边。他问,你到底为什么要杀我?
蝶羡咬着牙,将个中曲直一一道出。她不知道那女子是谁,只说她穿紫衣,二十五六岁,怀抱一只琵琶。而沧离的脸色越发低沉。
他说,你杀不了我的。你走吧。
蝶羡没有想到沧离会放过她。就像她没有想到刚才沧离会一次一次的救她。她问,为什么?沧离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笑容。
尽管那笑容是酸涩的,有戏谑的成分。
他没有回答。
骄傲如他,这样的问题,如何低头,如何答。反正,自己纵然赢得了天下,却赢不了这小女子的一颗心。
但蝶羡取不了沧离的人头,紫衣的女子不会替逐峰解毒,逐峰会死,自己又能走去哪里?她呆呆的站了半晌。沧离也站着。顶上燃烧的木屋已经逐渐熄灭,浑噩的风,带着焦灼的气味,吹灭了白昼最后的一缕阳光。
天黑了。
某个瞬间蝶羡似乎听见有人在喊她。那声音若有若无,她不能确定,她开始努力的朝着山坡顶上攀爬而去。
逐峰真的在那里。
而沧离。夜色中他看见紫衣的女子,看见她怀抱一只琵琶,面上的表情由惊异转愤怒。他淡淡的说,原来,真是你。
那女子凄然的笑开了。
五年前,她是沧离府中一名歌姬。却也是皇帝为防沧离有异心,在他身边安放的一枚眼线,棋子。她叫虞桑。
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