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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元植教授的回答使我对韩国的学者和作家所倡导的民族文学有了进一步的理解,也就是白乐晴教授所指出的民族的良心和文学的良心。
同时,这也让我想起了一位伟大的匈牙利作曲家巴托克,这位写下丰富旋律和迷人节奏的音乐家,一生中的很多时间都是在农村采集民间音乐,于是人们得以知道他那些达到形式对称和题材统一的作品来自何处:与农民们在一起的生活经历,使巴托克获得了成千首典型的马扎尔、斯洛伐克、特兰西瓦尼亚和罗马尼亚等地的民间音乐主题。然而中东欧地区的民间音乐与巴托克的音乐有着更为复杂的关系,很多人认为为民间旋律配和声是一件容易的事,他们认为这无论如何也比创作一个“独特”的主题要容易得多(这样的看法其实就是白乐晴教授所指责的“随便阉割下来”的做法),可巴托克不这么认为,他在《农民音乐的重要性》一文中写道:
处理民间旋律是极端困难的。我可以大胆断言,处理民间曲调和创作一首大规模的作品一样困难。只要想到这一点就可以明白:民间曲调不是作曲家自己的作品,而是早已存在的作品,这便是最大的困难之一。另一个困难在于民间旋律的特别性格。我们开始必须认识这种性格,还要深入了解它,最后,在改编的时候要把它突出而不是掩盖住。
我相信文学也是一样,一个优秀的作家必须了解自己民族传统中特别的性格,然后在自己的写作中伸张这样的特别性格。在中国,许多人都十分简单地将现代性的写作与其文学的传统对立起来,事实上这两者之间的关系是互相推进的关系,因为一个民族的文学传统并不是固定的和一成不变的,它是开放的,它是永远无法完成和永远有待于完成的。因此,文学的现代性是文学传统的继续,或者说是文学传统在其自身变革时的困难活动。正是这样的困难活动不断出现,才使民族的传统或者说是文学的传统保持着健康的成长。
我感到,促使巴托克将其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安排在贫穷的农村,音乐只是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更为深远。虽然巴托克自己的解释十分简单,他说:“作为一个匈牙利人,我很自然地从匈牙利民歌开始我的工作,但是不久就扩展到邻区——斯洛伐克、罗马尼亚……”可是只要从地理和历史方面去了解一下这几个在夹缝中生存的中东欧国家,就会对他们民族传统中的特别性格产生更为清晰的理解。
从地理上看,这些把德国和意大利两国同俄国分隔开的国家缺少天然疆界,不多的几条山脉都被河流切断,一方面不能阻绝游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