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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一道为高纯洗脚的时候,终于爆发出来。
表面上,争吵的直接起因是余阿姨端来的洗脚水太烫,高纯被烫得叫出声音,周欣连忙上前帮助惊慌不已的余阿姨把水盆挪开,热水几乎翻洒了一地。高纯表现得像个孩子一样任性使气,大声质问周欣金葵到底去了哪里,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周欣也有点生气,回答的语气也不甚客气。
“余阿姨也不是故意把水搞热的,你别这么大声嚷嚷好不好。”
余阿姨连忙道歉,哄小孩似的:“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去加些冷水过来,你脚烫坏了没有啊?”
高纯的怒火并不停止,矛头当然冲着周欣:“你到底把她弄到哪儿去了!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周欣板着面孔,不想再行哄劝。她示意余阿姨先把水盆端出门去,然后冷冷回答高纯。
“你是问金葵吗?她不回来了。”
高纯大概已有预感,已经预感到将要发生什么事情。但周欣斩钉截铁的回答仍然让他吃惊,让他的怒火瞬息轰顶。
“她为什么不回来了,啊?”
“余阿姨照顾病人更有经验,而且,余阿姨做饭也……”
周欣的话被高纯粗暴打断:“金葵为什么不回来了?”
周欣面不改色,她对高纯的冲动和焦灼,早有准备,她的声音保持了平静,口齿清晰如常。
“她辞职了。”
“她辞职了?”高纯的意外则非同寻常,他张着嘴,并不掩饰眼里的惊疑和恐慌,“她,她怎么会辞职?”
周欣冷冷地回答:“怎么不会?辞职对任何人都是正常的事,她为什么不会?”
高纯张口结舌。他的张口结舌有点理屈辞穷的意味。也许他感觉到了周欣从容不迫的态度里,包含了某种心照不宣的反诘。
“是你把她赶走了吗?你有什么权利!”
人在愤怒的时候,会把愤怒全力喊出,但往往反而失声嘶哑,反而显得色厉内荏。
“我是你的妻子,我要对你负责,我要对咱们这个家……”
周欣试图讲出道理,晓以大义,但道理不能压制高纯的歇斯底里:“这个家也是我的家,金葵是来照顾我的,你不告诉我凭什么把她赶出去?你把她给我找回来!我要她回来,现在就回来!我不要那个余阿姨!”
高纯越激动,周欣越冷静,她面无表情的回应,迹近冷酷无情:“她不会回来了,她回她自己的家了。她自己有家!她应该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