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茵还没发出声音,他就垂下眼皮缓声道:“应该也不信吧,就像我说我不是因为你是成家人才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一样,你也不信我,但这确实是我活该的,罪有应得。”
“我要怎么信你啊?”她说,“你不是到现在都没有变吗?大家都是你可以利用的对象不是吗?”
闻祈的手紧了一下,江稚茵轻轻推开他,直白道:“把我的手放在这里就能证明你是诚心的吗?以前我真的会信,五岁的我会信,十八岁的我会信,但是闻祈,我现在不信了。”
他的声音从喉咙深处挤出来,像一种哼鸣:“我没想过要利用你什么了,而其他人……”
他的视线蓦地压低、变沉,提到别人就有是一种空洞而毫不在意的样子,眼底漆黑一片:“我只在乎你,并不关心其他人,他们死了都和我没关系吧。”
“我不像你的,做不到像你一样平等去对每个人好。”闻祈提了一下唇角,“有没有人对我好过,我为什么要毫无保留地为不相干的人付出,去做这么不划算的事情?我只要是爱你的、在乎你的,不就好了吗?”
他有些迷茫,喃喃出口:“我不理解,你觉得我坏在哪儿?因为小时候的利用?因为我隐瞒了你和成蓁的关系?”
“我不懂啊,我从始至终都在小心讨好,每时每刻都像要疯了一样。”闻祈声音低幽,无比缓慢,“教教我吧,已经无计可施了,我真的不明白要怎么做才能被原谅了。”
他突然靠了上来,以一种极其害怕失去的方式搂住她的肩膀,额头压了上去,发尾戳刺着江稚茵的耳朵和脖子,呼与吸之间都是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十分浓烈。
“你说吧,我会改。”他如此承诺。
江稚茵失一下神,盯着对面的那堵墙,看见墙上有很多合照,都是之前拍的。
她是个很喜欢记录生活的人,因为每一天都过得舒心,喜欢着的人、爱着的人都在身边,每时每刻留下的记忆都是美好灿烂的。
和闻祈在一起的那段时间也经常拍照,当时还想过要收集满一百张照片,做一个手工相册,在闻祈生日那天送给他。
她不擅长手工,读书的时候所有时间都用来学习,因此没有培养起别的特长,手很笨,那相册做了几个机关就被她放弃,最后把所有照片都腾出来,还是做成了一面简单的照片墙。
那时候闻祈问她哪里来的这么多照片,她还能眨眨眼说一句:“当然是我自己偷偷努力拍出来的,你拍的照片都构图稀烂,好丑的。”
他很认真地考虑:“家里这么潮湿,贴在墙上会跟墙皮一起剥落吧。”
江稚茵:“……别煞风景好吗?那就在墙皮掉下去之前变有钱,我们绝对要搬出去。”
“好。”
“……”
现在那些照片简直要刺瞎江稚茵的眼睛。
“如果你觉得我会贪图成家的什么东西,我们可以签协议,什么条款都可以,你定,直到我死都不会要你一分一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