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知这样坐了多久。
言荡帮明予拎起包:“我送你回去。”
明予拒绝:“不需要。”
言荡哪里容得她说需不需要。
他将包单拎在背后,不由分说固执地往前走。
明予无可奈何,跟在他身后。
此时的明予穿的是鱼尾裙和高跟鞋,言荡将脚步放得很慢。
明予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他们之间,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
也许,没有尽头。
两侧枝繁叶茂的梧桐树尽头就是伍号会馆的位置。
一路上,言荡沉默开车,俩人谁都没有主动开口。
下车了,明予也只是静默地关上车门。
临进门时,言荡追了上来:“明予。”
她顿住脚步,回头。
言荡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她:“你的花。”
是她刚方才在庭院中无聊时折下的后被言荡抢走的那枝绿海棠。
她沉默接过,打量着有些有些发蔫的花蕊。
言荡似乎将她的心思看穿:“找个瓶子,插水里,她还能活。”
明予看了言荡一眼,有些敷衍地应了一声,可抬头她又看到言荡锁骨露出的伤。
“那我先走了。”言荡往外指了指。
“等等。”这次换明予叫住言荡。
言荡立马回头,她看到他黯淡的眼睛忽然冒出一簇亮光。
明予想了想还是道:“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言荡知道明予说的是这次新闻舆论的事。
他难得弯唇:“我说过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开心。”
明予没有想象中的感动和喜悦,只是有些冷笑:“所以你也是认为舆论是我在背后的操控的,是吗?”
还没等言荡回答,明予转身开门走了进去。
言荡下意识想冲进去,看到毫不犹豫关上的门,还是硬生生收回了脚。
比起偏爱,无条件的信任似乎更让人难以忘怀。
……
到了晚上的顾公馆,却掀翻了往日的风平浪静。
暴风骤雨掩盖了里面灯火通明金碧辉煌下的压抑凝滞。
顾老爷子坐在主位,顾夫人跟着自己的丈夫顾书记坐在右侧,顾京檀则坐在另一边。
顾冰清站在中间,微低着头垂眸,没了往日的高傲清高,如同中央的审判台,接受审判。
外面雨打白桦树的声音不绝于耳。
一家子人都在等着顾老爷子开口。
顾冰清已经在祠堂跪了一天一夜,现在虽是站着的,但是小腿都在发抖,她亦不敢反抗。
顾夫人心疼女儿:“爸,冰清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要不先让她吃点东西再说吧?”
顾老爷子直接火大:“吃什么吃!她做出如此丢脸的事还有脸吃!我顾家经营了多年的名声算是被她毁了!”
顾夫人立马低头,不敢说话。
顾老爷子声音肃穆,直接喝道:“辛辛苦苦培养你十几年,花费了多少心血,不求你像你哥一样为家族建功立业、光耀门楣,最起码不要在外辱没家门风范,你如今倒好闹出这么大一场祸事!你自己看看外面的人都把顾家说成什么样了!”
顾冰清除了道歉别无他法:“爷爷,对不起,是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