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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官,殿试之中,出题的是天子,读卷的是九卿,服务的清一色都是进士,因而在不少官员心目中,殿试可谓人生中最辉煌的一刻。
毕竟并非人人都能在官场走出一条康庄大道。
尤其是那些一生都未能身着绯袍的官员。
于他们而言,某科殿试亲见天子、与阁臣、六部尚书为同年、在进士碑林提名……日后不再有比更令他们回味的时刻。
柳贺看到施允坐在靠中间的位置,会试三百士子中,施允排在一百多位,他殿试上自然想冲一冲二甲的位置,这样任官时选择面更广一些。
两人连视线都未交汇。
施允只在交卷的那一刻和柳贺交换了眼神。
柳贺将试卷收掌好,便将之交予弥封官。
他结束任务后,负责提调的礼部尚书和礼部左侍郎汪镗特意朝他看了一眼。
两人此时想的都是,若非会试中柳贺将张居正长子筛落,这读卷官张居正恐怕要避嫌不任。
然而张居正有五子,次子张嗣修也已进学,下一科会试必然是要参加的,柳贺能抑其长子,莫非还能再抑次子、三子不成?
殿试过后,柳贺在翰林院中度过了一段平静的时光,天子《论语》的授课仍由他负责,柳贺授课时间久了,讲起课来更是得心应手,为了备好课,他几乎是阅遍了典籍,只为能在最大的限度上令天子明白。
天子年少,性子难免有些顽劣,因而李太后与张居正用的都是压制的法子,柳贺却觉得孩子完全不能这么教,毕竟人都有逆反心理,一味压制,反弹起来反而会更可怕。
但《论语》数章也要讲完了。
柳贺心中也忍不住想,他到底什么时候离职呢?
事实证明,离职这种事并不需要等太久。
这一科殿试后,孙继皋、余孟麟、王应选三人位列一甲,会元孙鑛名列二甲第四,施允则在二甲第二十一,殿试出榜这日,柳贺也在百官之中见证了新科进士的荣光。
施允是镇江府唯一的上榜者。
然而,待众位新进士就位,孙继皋、余孟麟、王应选入了翰林院,内阁却罢了今年的馆选。
新科进士们为此议论纷纷,都说是因张居正之子张敬修未中进士,张居正一怒之下停了庶吉士馆选。
在这种情形下,筛落了张居正子的柳贺又一次站在了风口浪尖。
柳贺很想说,大明朝庶吉士馆选并非
科科都选,就以嘉靖年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