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敲响房门：“杨主任，我是秦阳。”

“进。”

听见办公室里传来声音，秦阳才推门而入。

杨平坐在文件如山的办公桌后，奋笔疾书。

听见脚步声，头也没抬：“你先坐，我处理几个文件。”

秦阳坐在沙发上等候。

十几分钟。

杨平才合上钢笔，抬起头呼出口气，顺手拿起水杯晃了晃茶底。

秦阳立即起身，拎着茶壶过去续水。

然后回到沙发上坐下。

杨平喝了几口茶，这才放下水杯看过去：“秦阳啊，你来县纪委多久了？”

秦阳想了想：“整整两年。”

“时间过的真快啊。”

杨平笑着感慨：“当初我把你调到县纪委来，就是看中你的敢作敢为，还有你的一手好文笔。”

秦阳笑着回应：“多谢杨主任给我展现自我的机会，我一直都没忘。”

他对杨平始终感激，如非他的一句话，自己还在乡镇灰头土脸，每天和鸡鸭鱼鹅打交道。

杨平点点头，问道：“还没去看过郭海吧？”

秦阳眼神有些黯淡：“正准备去。”

“嗯，去看看他，你来县纪委，郭海对你帮助不少，他是个不错的好同志。”

杨平叹了口气，看着秦阳：“昨晚的事情，你怎么看？”

秦阳一愣，不知道杨平什么会这么问自己。

这种敏感事件，通常领导不会询问下属的看法。

秦阳想了想，试探性问道：“应该不是巧合吧？”

他没有问县里的定义，只是抛出自己的疑问。

杨平背靠座椅，目光深邃：“从目前的调查来看，只是一起普通车祸，不过我还是想看看你的态度，毕竟人是你抓的，你对这件事有没有自己的看法？”

秦阳几乎要脱口而出是有内奸。

不过话到嘴边，他又止住了：“我也不知道，如果真是有人故意谋杀，那岂不是在和整个县委叫板。”

他有些尴尬地笑道：“没人有这种胆子吧，毕竟扫黑都这么多年了。”

杨平静静地看着他，半晌才点头：“嗯，你和我的想法一样，和我们对抗，就是和组织对抗，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不过事情虽然还在调查，但上面的处理意见已经下来了。”

“所有参与这次案件的，都被纪律处分，我也被训诫谈话，党内警告一次。”

他从桌子上抽出一张红头文件：“你被退回到乡镇，回农发中心工作。”

见秦阳有些发呆。

杨平站起身，拿着文件走到他面前：

“李先贵的事情，县领导和严书记都很愤怒。”

“能免责回原单位，我已经尽了最大努力帮你争取。”

“组织上的事情，也不是你我能决定的，你也在单位里干了这么多年，应该能理解吧？”

退回原单位？

秦阳半晌才缓过神，将文件接过手中：“我知道了，谢谢主任帮忙。”

“没事，等风头过去我再调你回来，在下面好好干，多积攒基层经验，以后回来依旧是好同志。”

杨平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你去看看郭海吧，也代表我向他的家属表示慰问，我手里忙完会亲自去一趟，走之前说一声，我摆一桌帮你践行。”

秦阳点头：“谢谢主任，那我先走了。”

秦阳走出办公室，转身将房门关闭。

没多时，一道身影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他径直走到杨平身边，目光深邃：“就是他抓的李先贵？”

杨平点头：“我倒是觉得只是个巧合，你觉得呢？”

男人摇了摇头：“不要抱侥幸心理，这个人还是别留了，让蒋家镇也下个通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