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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气壮从容不迫的金葵,在一刹那间忽然崩溃,忽然满脸是泪!“不,这不可能的……他说过他相信我的,他为什么又不相信了……”她哭着从桌前站起,脚步摇晃,踉跄地跑出门去。法官追出去喊她一声:“金葵!”但无济于事,金葵越跑越快,她像逃命似的,跑出了法院的大楼!
被告人在开庭前弃诉而走,这位经验丰富的法官似乎也从未经历。
十分钟后,高纯诉金葵财产权属一案仍然正式开庭。在被告人缺席的情况下,法官宣布被告人金葵已接受调解,主动交出银行存款四百万元整,并对原告方将存款户主改回的要求,不持任何异议。至于原告方关于改回仁里胡同房产署名的诉求,因无证据显示与被告有关,因此法庭不予处理,待公安机关查明事实后再议。
法官宣布之后,原告席上,一片沉寂。
在开庭之前逃出法庭的第二天早上,金葵见到了方圆。见面地点仍然约在了那个安静的河边,方圆给金葵带来了两千块钱,这是方圆在一家音乐公司刚刚上班预支的半月薪水。在得知是高纯亲自把金葵告上法庭之后,方圆表示既在意外也在意中,所谓人间正道是沧桑,就是说世界上的任何事情,都不是一成不变的。
在这个僻静的河边,他们做了短短的交谈。方圆说:任何事都有真相,但不是任何事都能看到真相。金葵说:任何人都可以不明真相,唯独高纯,我必须让他知道真相!
方圆这个岁数的男人,其实早把社会看透。既便看到了真相,也未必信以为真。但在这个清晨,在这个清晨的河边,他还是被这个女孩关于真相的誓言打动。从一开始他就相信她的无辜,尽管他并不相信清者自清。
拿着方圆援助的盘缠,金葵回到了云朗。她回到云朗的这个晚上,故乡的天空与她脸上的气色同样阴沉。山上罩着厚厚的云层,街上漂着碌碌的湿雾,雾中幽浮着汽车红色的尾灯,行人藏在尾灯的后面,影影绰绰,面目不清。
公共汽车从她家的潮皇大酒楼门前驶过,看得出酒楼停业有日,门脸灰败残破。两层楼的建筑在周围浮躁灯光的欺凌下,显得丑陋屈辱,潦倒没落。
除此之外,整个小城依然如故,历尽沧桑的仿佛只有金葵一家。金葵敲开家门时客厅里只燃着一盏暗黄的小灯,灯下坐着委靡的老父,母亲的双眼似乎永远含泪,家里没有了兄长,父亲没有了生意,连保姆都辞掉了,整个家被暮气笼罩。
晚上金葵睡觉的床铺就由母亲亲自整理,母女二人坐在床上聊起家常。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