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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打在他身上,白大褂上的血迹凝结成深色的斑块,散发出令人难以忽视的腥甜味道。严岑右眼的镜片一角被溅上了一丝极细微的血痕,看位置正好落在他眼角的泪窝里。
有那么一瞬间,许暮洲觉得严岑的眼睛跟纪筠有些莫名的相似,这种感觉一闪而过,还没来得及被许暮洲捕捉就烟消云散了。
许暮洲微微眯起眼睛,认真地望向严岑颜色漂亮的瞳仁,他专注地观察了一会儿,最后觉得自己是想多了。
——因为严岑眼里有温度。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在灯光下勾勒出许暮洲小小的影子,跟纪筠空洞的眼神截然相反。
许暮洲在心里自嘲地笑了笑,觉得再这么神经紧绷下去,说不准自己也要成神经病。严岑说得没错,如果他再这么一门心思地看着纪筠,就只能被对方的一举一动牵着鼻子走。
严岑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射出一小片阴影,他没发现这位实习员工在莫名走神,而是认真地看着许暮洲,神态很坚决。
“不要看她说了什么。”严岑意味深长地说:“而是要看她选了什么。”
至于选择了什么,严岑没来得及说。
十一号床患者的事儿闹腾了一晚上,虽然人是送医了,但严岑作为值班医生还是得忙着打紧急报告和联络家属,走廊里一直人来人往,许暮洲笔记本上的正字画了一排又一排,也没听外头有个消停。
临近天亮的时候,外头传来了一阵骚动,许暮洲听了一耳朵,大概听出是患者家属来了。
许暮洲的病房离护士站和医生办公室都很近,走廊里有什么动静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他听着严岑在外面安抚情绪激动的患者家属,只觉得有一种奇异的反差感。
不过凭心而论,严岑这个“医生”确实扮演得相当好,许暮洲也不知道永无乡是不是给他开了挂,总之这几天无论是患者的诊治,还是像昨晚一样的突**况,严岑都面不改色地照单全收,一点都没有行外人的局促。
许暮洲反正也睡不着,纯当听个乐呵,他一边听着走廊里的动静,一边随手在笔记本上画了个带眼镜的火柴人。
外头的骚动直到天亮才彻底安静下来,许暮洲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看着外面泛白的天色,准备一会儿再睡个回笼觉。
然而他人还没躺下去,严岑就已经开门进来了。
严岑身上的白大褂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了下去,现在一身便服,衬衫外裹了一件略厚的长款风衣。他不知道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