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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跑出了平地;他穿过了道路:他跑进了树林。他突然停住了。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前方的小路上有个身影:一个高大的、非常高大的、微微有些驼背的人,一边漫步,一边哼哼着一小段沉闷的旋律:正是副总监本人。一瞬间,马克心中那些脆弱的勇气都烟消云散了。他转过身去。他站在路上;他好像从来没有如此痛苦过。然后,他疲倦了,如此疲倦,感到脆弱的眼泪已经盈眶,他极慢地走回了伯百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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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克菲先生在山庄的底层有一间小屋,他称之为自己的办公室,如果没有他本人引导,任何女人都不得入内;当天晚上,吃过晚饭之后不久,他和珍·斯特多克同坐在这间井井有条但是落满灰尘的公寓房里,他请珍来这里,按他的说法,是要给珍“简短而客观地介绍当前形势”。
“开宗明义,我要先说明,斯塔多克太太,我认识导师已经很多年了,他的大半生都是个哲学家。要说哲学是什么明确的科学,我自己都觉得有欠公允。我提起这件事,是因为这足堪证明他的智识才具。而且,为了不主张主观臆断问题,尽管我在闲谈时会这么说,可我实际上认为,他这个人并非一向有所谓奇思异想的天赋的。他的原名叫兰塞姆。”他说。
“莫非是那个写了《论方言和语义》的兰塞姆吗?”珍说。
“然也,正是此人。”迈克菲说,“哦,大约六年前——我把日期都写在一本小本子里面了,不过我们眼下不用管那个——他第一次消失。他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一丝痕迹——大约消失了九个月。我还以为他很有可能在洗澡的时候溺死了之类的。然后有一天,他又出现在自己剑桥的屋里,然后就得病了,去医院又住了三个月。他闭口不谈自己去了哪里,只在私下里和几个朋友说起此事。”
“哦?”珍急切地问。
“他说,”迈克菲掏出鼻烟壶,在“说”这个词上加重了语气,“他说他去了火星。”
“你是说,他说这话的时候……正在病中?”
“不,不。他说这话时如此平静,随便你怎么想都可以;这就是他的故事。”
“我相信他。”珍说。
迈克菲挑出一撮鼻烟,小心翼翼之极,好像这撮鼻烟和鼻烟盒里其余的大不相同一样,还没有嗅进去,就先开口了。
“我只是在说事实,他和我们说,他去了火星,被韦斯顿教授和狄凡先生——此人现在名叫费文思通勋爵——绑架去的。他自己说,他逃离了这两个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