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7/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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挎手枪,一边对女兵们说:“不要怕,大胆认!”作为原告的演出队女兵全挤在营部办公室门口。营长让通信员集舍全体大兵,让我们过目。
这时电话铃突然响了,营长抓起话筒就变了脸色。
“我操!……你们还活着?!找我干什么?还不赶紧叫急救站去抬人!……我这边有重要事,半个钟头以后到现场!”他放下电话,目光发直地站了好大一会。
刘队长意识到某种不祥,问他:“发生了啥情况?”
他猛醒一般往门外冲,脸色阴沉得可怕。
我站在人群中,忽然有了种不合时宜的感觉。无论是我,还是我们,都在这地方扮演着不合时宜的角色。我摸摸口袋里这枚领章,这是惟一的物证。原打算他一旦抵赖,我就出其不意地亮出它。但我感到那一系列动作将统统不合时宜。这里发生着怎样惊天动地的惨剧?这地方正流逝着大量的血与生命,我们在这里想干什么?
严峻、义愤的女兵列在操场一侧,像个不小的陪审团。烈日悬在山坳上空。上百名大兵在营长口令下来回走正步。他们疲倦的脸上充满困惑,营长怎么啦?难道让这些女兵来检阅我们吗?
他们刚下夜班,刚入睡就被哨音催醒。
营长对女兵们叮嘱:“你们看仔细喽!一个也别放过!”
他把队伍分成纵列或横列,让每个人都别想遮藏面孔。上百个人几乎长得一模一样,起码在我看起来,他们相似极了。他们中的许多人,从开进这大山就从未出去过。山背后有片墓地。艰辛的劳动,单调的生活使他们目光呆板,失掉了个性。那是种极原始、极简单的目光。每次演出,我都奇怪,无论多热情的表演,也不能使这些目光生动起来。似乎舞台上薄绸裙下的女性曲线使他们目瞪口呆,抑或痛苦。百把人的队伍在毒日下盲目地走来走去。他们从昨夜两点直干到今天中午,刚躺下,又被莫名其妙的操演反复折腾。但没有一个人怀疑它的合理性。百把个脑瓜十分习惯地听从一个脑瓜的。他们只管规规矩矩踏着步子,哪怕永远这样走,他们也不反对,只要有个口令在那里喊。
我们有点沉不住气了。有人催促蔡玲:“你快认呐!怎么不吭声?”
蔡玲却往后缩:“你们昨晚不都看清了吗?”
“谁看清了,不是你说的一张大脸吗?”
“……就那样一晃,我哪有那么好的眼力!”蔡玲不认账了。
班长孙煤急了,轻轻踢她两脚:“你怎么回事?认不出就别耍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