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8/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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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热的天,好玩的吗?你到底看清没有哇!”
她头也不抬:“是……个大白脸嘛!”
我看这百来号大兵既挑不出白的,也挑不出脸大的。他们个个又黑又瘦。听说最近蔬菜运不进来,炊事班满山跑着挖野菜。难怪这些脸不仅黑而且绿。
队伍只得解散。营长不理会刘队长的“算了算了”,坚持要搞个水落石出。他让我们跟他上工地。
我的手始终揣在衣兜里。那个皱巴巴的领章被我揉得很软,又浸透了手汗。
营长在前面沉默地走着,从背影也看得出他心绪坏透了。
走了十多分钟,前面出现一所房子。门窗漆成白色,白布门帘上印有红十字。白房子周围挤了不少战士,还有人站在窗子上往里看,再不断向外面的人传递消息。
彭沙沙拉拉我说:“你看,好像出了什么事!”
门口七横八竖的几副担架。我首先想到的是:血……
营长两手一按,意思让我们稍候。他边跑边喊:“谁让你们都哄到这里来的?都回去!有什么看头!”他一个个去拽那些兵,但拽开的不久又回归了原位。
彭沙沙跑过去又跑回来:“不得了,肯定是谁牺牲了!我听他们说:洞塌了,有几个人特别壮烈!……喂,咱们干吗不去看看!”
孙煤要她打住,别叫喳喳的烦人。
还有一些戴安全帽的人急匆匆往这里奔。营长伸开手臂,拦在路上:“立定!向后——转!”
“让我们看看!”他们喊道。有个战士轮换用两只拳头在脸上抹,他在哭。
“回去!不许看!”营长的嗓子快哑了,显得又狂躁又衰弱。
“我们要看看!”那些人喊得更响。他们与营长对峙着,满是泥污的脸上,一双双眼交织着哀求与威逼。
蔡玲开始打哆嗦:“咱们走吧,这里怪吓人的……”
正当营长和几个战士要冲突出来,一辆救护车疯了似的斜擦着山边驰过来。所有人迅速让开道,脸上全显出得救般的宽慰。营长跑进去,亲自抬出一个伤员。一个军医跟出来,向司机招呼道:“他是头伤,路上尽量开稳点!”
首先映入我眼帘的是被白绷带裹严的头颅。许多人围上去,可我还是看清绷带上的一摊紫红的血。血渍与白绷带在烈日下特别刺目。
我感到一阵头晕恶心。
彭沙沙一手拉着我,一手拉着蔡玲,把我们拖到救护车前。她似乎认为有必要把这一切看得更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