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轻车简从,离了京城,行过渭水,到掌灯时分便抵达梓州府衙。
魏炜虽有得知李瑾今日抵达京城,却不知李瑾晚间便来了梓州。
是以一时准备不全,并未准备菜食。
好在李瑾甚好相与,他并未怪罪魏炜等人怠慢于他。
反而体恤了魏炜几人连日来的辛劳。
因李瑾突然到访,魏炜几人自然诚惶诚恐,不敢多有怠慢。
等李瑾询问完梓州一应事务后,方得了李瑾的令。
各自回房的回房归家的归家去了。
李瑾想到白日周信给他看的那封书信,便遣人将魏炜单独叫了过去。
魏炜虽不知李瑾为何单独寻他,然夜已深沉,想来该不会是件牛毛小事。
他走到李瑾的屋子,见屋内烛火通明,便敲了敲屋门。
听到里面李瑾叫他进来,方推门而入。
李瑾看着魏炜,缓声说道:“魏小将莫慌。
我找小将过来只是想问清楚一件事情。”
魏炜不过是周信手下的右卫将,在兵部侍郎面前实在难当“将”之一名。
他惶恐道:“大人称我魏炜便可。”
李瑾笑了笑,却不回应,只说道:
“周都尉统今日同我说了一事,说是辖司府的官银曾流失两枚。
这两枚官银最终在梓州花楼出现,被魏小将找了回来,此事确实?”
魏炜膈应“小将”二字,面色有些尴尬的微红,他答道:
“正是。当时属下从一名花女手上得此二枚官银。
当下便认出是辖司府的制式,后带回到府中,询问过三位知事。
柳洛生柳知事知晓此间事由,便将此事坦白了出来。”
李瑾微微皱眉,问道:“柳知事?他怎么知道的?”
魏炜回答道:“当日林昆去滦州赴宴,夜半曾遣人回梓州府。
说林昆当晚便会回来,柳知事得了信便一直在府衙等候。
直到后半夜都未见林昆归来,他担心林昆路上出了事故。
便连夜赶赴滦州,在一处花楼找到了林昆。”
李瑾侧首聆听,见魏炜顿住,便问道:“然后呢?”
魏炜见此,便将当日柳洛生告知给他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述给李瑾:
“第二日一早,任辖司酒醒,想起此事,心知做错。
便派了家丁将林昆找了回去,却不想林昆前夜风流。
借着酒兴将官银全数抛洒在风月场上,任辖司无法。
只得遣人回花楼,竭力寻找流失的官银。
却到底丢了两枚,此后事情,属下便不知了。”
李瑾点点头,沉思道:“当日并州府尹、滦州府尹是否皆赴了此宴?”
魏炜摇头,说道:“不曾听说。”顿了顿他又接着道:
“只是属下以为,当日聚会,若三州府尹全数到场,大概不会如此胡闹。”
李瑾闻言,点头道:“的确。”想了想,李瑾又问道:“柳知事何在?”
魏炜答道:“柳知事已然归家了,大人不如明早再找他来?”
李瑾这才恍然察觉到时辰,忙抱歉地看向魏炜。
说道:“竟这么晚了,魏小将抱歉。”
魏炜惶恐,拱手说道:“此乃属下分内之事。
大人切莫如此说,若有用上属下的地方,大人无需客气,属下夙夜不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