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澜苑(1 / 2)

复仇者的秘密 周业娅 4202 字 2024-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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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君氏工作以来,君廉看似事事都交给胡思遥打理,却都是一些“正规”的事务,而酒庄项目工程的实施在各部门的通力合作下按部就班、有条不紊地进行,过程中即使发生什么问题,也是按正规程序进行相应的处理。一切都很正常,正常到让一心搜集君氏不法证据的胡思遥始终不得其门而入。

母亲手里的“证据”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扳倒君氏,所以才让她潜入君氏拿些更有力的材料。现在,胡思遥发现,这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任务。

胡思遥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的时候,母女筹谋之事总算有了转机。

君廉带她去了“澜苑”。

胡思遥出院之后转到君氏上班,还是跟以往一样有分寸,并没有因为上次“护驾”之事而居功自傲。

胡思遥到君氏上班的第一天,君廉把她叫进办公室,给了她一张支票,说得很诚恳:“我只是想表达我的一点儿谢意,又实在想不出更好的表达方式,希望你不要介意我这么庸俗的铜臭味。”

胡思遥脑子里闪过一幅母亲描述的画面,在心中叹道:二十多年了,这家人的习惯一点儿都没变,表达歉意和谢意的方式还是跟从前一样。她在心里鄙夷君廉,缓缓将支票推回,淡笑:“君先生客气了,当时只是一种本能反应,也没有思考很多,如果真的想得多,也许反而没有行动了。我也只是受了点小伤,公司该给的福利保障都给了,并没有亏待我。这个,真的不必了。”

君廉把胡思遥调来做他的助理后,就让她不要称他为“君总”,说现在走出去,十个人有九个都是“总”,俗气,所以胡思遥改口称他“君先生”。

君廉又推回去:“收下吧,只是一点儿心意。”

胡思遥摇头:“我不是跟您客气,我只拿自己应得的东西。”

君廉闻言大笑,将支票收了起来,不再坚持,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

几天后快下班的时候,君廉要出门,叫上了她。她原本以为又是应酬谈业务。

车子渐渐驶离市区,往君家别墅方向开去,一路上,君廉都在打电话。

“你们到了?那就先喝喝茶,才送来的春茶。”

“茶是新茶,人,自然也是新人,哈哈……没有什么八成、九成新的,全新。”

“笑话,几时让你们失望过?”

胡思遥在一旁听到君廉这样的话语,心里一动,知道今天要去的地方跟她们母女筹谋许久的一些事有关,但表面上还是装作不动声色。

君廉挂了电话,将手机在手心里翻转把玩,笑得意味深长。过了一会儿,他打开座位中间的置物盒,拿出一个四方形黑色丝绒首饰盒子递给她:“送你的,等会儿戴上。”

胡思遥有些惊诧,想到了几天前君廉了然于胸的笑容:这,难道他会错意了?她跟君临风的关系并没有公开过,而此时这样的尴尬处境更是不便说出口。饶是她平时机变能力超群,此时也有些束手无策,只能低下头默然不语。

这个一向冷傲聪明的人,今天居然现出难得一见的小女生窘态。君廉头次见自己的助理如此,竟生了一丝作弄人的心情:“先别拒绝,我会很没面子的。”

君廉这么一说,胡思遥更加不好意思了,只得将首饰盒紧紧捏在手里,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窘迫间,她发现车子已经驶过君家的别墅,往更深处开去,联想到君廉之前的几通电话,知道聚会还有其他人。在她所知的资讯里,君廉虽说有那么几次小小的花边新闻,但还算是个君子,至少是个在公众场所极好面子的君子,想来也没什么危险可言。

湖区的别墅群里,君家的那幢并不在最佳的位置,离湖心公园远了点,建在了半山腰。位置最佳的别墅,是在湖心小岛上,据说只建了两幢,并为一人所有。

小车驶到了湖边。君廉看着胡思遥笑道:“小遥,陪我走走?这个时间,热气散了,正是最凉快的时候。”说完又吩咐司机,“你回去吧。”

胡思遥不知怎么拒绝,期期艾艾地问:“君先生不是约了人吗?我们在这里闲逛会不会迟到?”

君廉满不在乎地说:“没事,让他们等等。”

胡思遥只得下了车,不经意间发现君廉一直盯着她捏着首饰盒的手做沉思状,她将手慢慢移到背后。她没想到君廉会提前下车,心里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应对。

君廉见状,收回目光,打了个电话,恢复了平常的语气:“嗯,到了,南面。”

“突突突”,湖心的小岛方向响起了马达声,一艘快艇转眼间便到了湖堤边。君廉先行登上小艇,回身伸手示意胡思遥上艇。

胡思遥只得跟着登上了小艇。

两人上了湖心小岛,穿过一片浓密的树林,一幢三层楼的别墅出现在眼前,跟沿湖的别墅在外观上并无二致,只是更大更气派一些。铁门旁边,已有两个穿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壮年男子候着,见君廉过来,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君先生。”

君廉点点头,吩咐:“叫刘姐带胡小姐去更衣。”回头跟胡思遥说,“你穿得太正式了,显得太拘谨,去换一件小礼服,记得别挑太素的,打扮也别太单调……我看下午快递送来的首饰不错嘛,戴上,添几分颜色。对了,包别拿上去,给他吧。”

胡思遥点点头,悬着的心此时才稍稍放下来——君廉一再提起在车上给她的首饰盒,如果真的是送她的,哪里需要一再提醒,还说得跟他毫不相干,估计是别有用途吧。她本来准备从包里把手机拿出来的,被君廉温和地制止了。

刘姐三十多岁,一头大波浪卷长发,脸上妆容精致,一袭黑色修身长纱裙,短内衬,外面罩着薄薄一层纱险险盖住脚面,行动间,轻纱随风飘动,两条修长的玉腿若隐若现,说不出的风情诱惑。

她带着胡思遥到了二楼的衣帽间,打开衣柜,里面挂了二三十件不同颜色的礼服:“胡小姐,您自己挑,看喜欢什么颜色需要什么尺码,同款式不同尺码的,左边小右边大,都是全新的,胡小姐尽管放心穿,也不必再还回来,还请胡小姐别嫌弃,等聚会结束就顺便带回去,也是为我省心腾个空地儿出来。”她边说边随手拿出礼裙在胡思遥身上比画,觉得不合适就摇头噘嘴将衣服放回去,再换别的。她说话热情举止亲昵,仿佛跟胡思遥不是今天才初次见面,而是相交多年的闺蜜好友。

胡思遥笑着说:“谢谢刘姐,您先去忙,我自己挑吧。”

听她这么说,刘姐将刚拿出来的一件礼服放到她手里:“那胡小姐你慢慢选,有什么需要就叫我,穿衣镜旁边有电话,拨0让她们转我。”说完,袅袅娜娜地扭着纤腰走了。

胡思遥喜欢冷色系,但因之前那个刘姐穿的是黑色,不想一会儿再有机会碰面,别人将她们认成同样的人,再者君廉已经嘱咐过让她别穿太素,便挑了件深红色的礼服。她将长发放开重新绾了个松松的发髻,鬓角垂下几缕头发,整个人看上去柔媚又不轻佻。

打开君廉给她的首饰盒——里面是一枚燕尾蝶形的银色胸针,蝶翼打得薄薄的,镂空纹理更凸显出做工精细,人一动两扇翅膀就缓缓翕动,翩然欲飞,长长的蝶尾挂了两粒小小的红宝石珠子,两只触角上也有,交相辉映,只是未免显得太对称了些,如果还要挑毛病,那就是蝴蝶的肚子比常见的大些,显得略为笨拙。她将蝴蝶翻过来,只见挨着别针的地方有个小小的按钮,如不细看不易发现。她轻轻按了下,别针就松动了,把别针抽出来,原来蝴蝶的肚子是空心的,里面有粒电池和类似芯片一样的东西,对这样的东西她并不陌生——这是枚微型窃听器。

胡思遥重新将别针扣好戴上,蝴蝶肚子虽然有些大,好在被灵动的翅膀分散了注意力也就看不出来。她深知君廉既然给她这样的东西,就意味着自己不能随意轻举妄动。

胡思遥梳妆完毕后便呼叫了刘姐。刘姐进来,亲昵地拉着她的手打量,嘴里连声称赞:“胡小姐真漂亮,刚才那身工作服显得端庄大方,现在这么一装扮,又明艳了许多。”她看到胡思遥胸前的胸针,伸手摸了一下,“真是精致,男朋友送的?”

胡思遥笑着说:“哪里,自己买的,快下班时才到货就带过来了,这不,正好用上。好看吗?”

“真的很好看呢,也不知道跟我配不配。我盘头发不好看,显脸大,整个人老气,放下来戴着遮住了又显不出这么好看的配饰。”刘姐一副恋恋不舍的表情。

“要不你戴了试试。”胡思遥会意,边说边作势要取下来。

“不用不用,太麻烦了,好费时间的。”刘姐本来一脸期待,但见胡思遥要拿下来,却又推辞了。

刘姐领着她上了三楼,在楼梯口示意她稍等,自己便往门口走去,敲了两下门后自行开了门,两分钟后出来对胡思遥微笑着说:“胡小姐,君先生让您进去。”

胡思遥原以为是准备吃饭了,没想到里面只是一间棋牌室,还是一间很大的棋牌室,长宽足有十来米,却只在中间摆了一张大大的牌桌,四面靠墙分别张挂了不同的装饰品。

胡思遥来不及细看,就看到君廉冲她招手:“小胡,过这边来。”

胡思遥在君廉身边坐下,君廉并没有像往常带她会见客户那样介绍另外三个男人。

君廉扫了一眼她的胸针,赞道:“小胡的胸针很别致。”

胡思遥假装报以羞赧一笑,心里暗骂:这只老狐狸,还真会撇清关系。坐下来后才发现君廉也换了身衣服。

四人玩的是斗地主。胡思遥平时不赌,看不太懂,只知道君廉无论是做地主还是农民,运气都出奇好,赢的多输的少。她坐在那里百无聊赖,做着续续茶、间或递递水果的杂事。

下首的中年男子打量她几次后忍不住说:“老君,从来不见你带女孩子出来,今天也破例了?”他笑得意味深长。

“呵呵。”君廉轻笑两声,不解释,也不介绍,专注地看着手中的牌。

“小胡哪里人?”上家的男人也加入打探的阵营。

“在C城,自然就是C城的人了。”君廉接过话头回答。上家出了牌,君廉把最后的炸弹甩在桌面上,这局又大获全胜。他将身前的扑克牌一推,起身,“你们心思都不在这里了,走走,喝茶听歌去。”

一行人去了隔壁房间——那是一间布置得古朴典雅的茶室,宽度跟棋牌室差不多,只是更长,里面没开大灯,窗边上稀稀拉拉地立着几根莲花形的烛台,发出莹莹亮光,使得整间屋子略显昏暗,涌动着一股暧昧的气息。进门靠最左摆着一张长长的红木矮几,两边摆着几个绣着水墨山水的棉麻质地的蒲团,桌子旁并排站着两个穿着水红色抹胸纱裙、十五六岁模样的古装少女,梳着两个抓髻,显得天真无邪,裸露在外的瓷白肌肤在烛光下显得粉嫩水滑、吹弹可破,看得人心旌摇荡,但抬头看到那一脸的稚气,又消了心中邪念。

看到大家进来,两个小姑娘微微弯腰行礼,但好像规矩教得并不到位,行着礼,眼角却偷偷打量众人。

众人都坐下了,她们弓着腰小碎步退行至屋子中央。屋子里响起了古筝声,响了一两个音节,又停了,像是有人不小心碰到发出的声音似的。屋子尽头立着的绘着松竹梅兰的屏风向两旁移开,露出另外一间相通的房间来,跟茶室格局一致,只是少了矮几。一个穿月白色汉服的少女正端坐在一架古筝前,屏风移开,她便弹奏起来。女孩的技艺一般,略有些生涩,配上她的年纪和表情,却别有一种清新感,也许正因为琴艺不精,才吸引人多几分注意力在她身上,那种少女不谙人事的青涩娇憨,让人心生怜惜。

先前的两个少女甩着袖子跳起舞来,也并不十分纯熟,与弹筝少女一起,倒也相合。

刘姐不知几时悄悄进来,为他们泡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