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孤勇驰援(1 / 2)

芳明1128 西洋湖边 1615 字 3个月前

宣和七年十一月十二,朔州城外,黄沙漫卷,寒风呼啸。金军完颜希尹的两红旗部队如铁桶般围住城池,号角声不断回荡在苍茫的原野。朔州守将孙益紧握腰间宝剑,眉头紧锁,心中焦急。尽管前几日与金军鏖战,胜负未分,但此刻他并未有片刻轻松。城中粮草短缺,士气渐衰,而太原的危急形势又令他左右为难。

一天夜里,部将献策:「将军,如今金军围困太原,若我们按兵不动,待援军迟迟不至,太原恐将不保。不如依计出兵北上,直袭云中,金军士卒家眷多居此地,必然急返救援。如此,可解太原之围。」此计即「围魏救赵」,确为良策。

孙益思索片刻,摇头叹道:「此策虽好,却违背朝廷救援太原的命令。我受命守土,不敢擅离,何况贸然行事,恐有损国家大义。」他目光坚毅,决心按朝廷指示行动,遂留下义胜军守卫朔州,自己则亲率两千精兵突围,直奔太原,途经宁化军、宪州,出天门关,欲绕道救援。

孙益离城之后,完颜希尹见朔州防备松懈,立即加强攻势。两红旗手下精锐战士骁勇无比,箭如雨下,连日猛攻,朔州城外尸横遍野。然而,城内的义胜军,乃是由辽国遗民编制而成的部队,战力不俗,屡次击退金军的进攻。完颜希尹久攻不下,心中暗自焦急,心知拖延下去不利,于是他转而施展计谋。

朔州的粮仓渐空,城中兵卒饥肠辘辘,官府拨下的粮食早已发霉变质。宋军士卒怨气冲天,常在街头巷尾发泄不满。一次,几名宋军士兵与义胜军相遇,望着义胜军吃着尚未腐烂的粮食,怒火中烧,便口出恶言:「汝等不过是番人,竟敢享用新粮?我等堂堂宋军,竟要食腐米!早晚杀光你们这些番狗!」言语之间,杀气渐浓。

义胜军本为契丹人,心中已有芥蒂,闻此辱骂,愤怒与恐惧交织,愈加不满。他们虽为宋朝效力,却始终被视为异族,心中早已摇摆不定。于是,一些军士开始秘密联络金军,准备投降以求自保。

完颜希尹得到内应消息,心中大喜,暗中加紧准备。几日后,义胜军趁夜打开城门,放金军入城。两红旗金兵如潮水般涌入,朔州城防瞬间崩溃。完颜希尹策马入城,站在城头俯瞰这座陷落的城池,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南朝的内乱,正是我大金的机会。」

朔州一陷,完颜希尹并未停步,又引兵南下,直逼武州。义胜军中仍有内应,遂在城门大开之时,再度助金军攻破城池。朔、武二州接连失陷,宋军彻底失去了北部的两座重要屏障。完颜希尹立于城头,望向远方的山脉,心中早已盘算好下一步的战略:「接下来,便是直取太原的时机。」

太原城外,寒风凛冽,远处的文水西山,宋军大营安扎在险峻的山脉之间。刘光世、折可求率领陕西、河东四万援军,意图解救被困的太原城。营中将士虽心存忧虑,但在两位大帅的统领下,仍然士气高昂,期待着与金军展开决战,解城围之急。

山中烟雾缭绕,晨曦刚破,突然一声巨响,惊动了宋军营寨。前哨传来急报,金军已知晓宋军的布防,可能随时发起袭击。折可求面色凝重,连忙唤来刘光世商议:「敌军来势汹汹,必有奸细走漏我军动向。依本将看,今日战事凶险,需提防金军奇袭。」刘光世点头应允,立即命令各军严加戒备,防范敌军偷袭。

然而,未等宋军有所动作,金军便已悄然逼近。金将契丹镶白旗耶律怀义早已派出斥候,捕得几名宋军生口,从中探得宋军的屯守要害。获悉此讯后,完颜宗翰立即派遣契丹正白旗左金吾上将军耶律余睹,率领精锐部队分兵两路,直取宋军防线最薄弱之处。

汾水北岸,金军悄然集结,耶律余睹指挥手下的契丹猛士如狼群般潜入宋军营地。待夜幕降临时,金军突然发动袭击,战鼓轰鸣,长矛如林,瞬间撕破了夜的宁静。宋军猝不及防,营中顿时大乱,火光冲天,金军如潮水般涌入宋军营地,刀光剑影之中,宋军兵卒惨叫连连。

折可求见状,急忙亲自上阵,挥刀力战,试图稳住军心。他的勇猛一时震慑了金兵,但金军人多势众,早有周密布置,宋军一时难以稳住阵脚。战场上,宋军将士虽英勇抗击,但面对训练有素、来势汹汹的金兵,阵线迅速崩溃。

耶律怀义率领的另一支金军从侧翼突袭,成功将宋军的营地彻底撕裂。山间的宋军大营瞬间陷入混乱,阵脚大乱,防线失守。刘光世、折可求虽拼死指挥,却难以阻挡金军的强大攻势。折可求身陷敌阵,左突右杀,数次险些被敌军围困,最终在亲兵的护卫下杀出重围,退回后方。

汾水之北的战场血流成河,宋军尸横遍野,残破的战旗在冷风中飘扬。金军的攻势如滚滚洪流,将宋军彻底击溃,宋军战死者不计其数,阵亡兵卒逾万,剩余的宋军则仓皇后撤,退守远处的险要地形。

战后,耶律余睹与耶律怀义率军在宋军大营中巡视,满目疮痍的战场让他们心生得意。耶律怀义回营向完颜宗翰报捷,完颜宗翰闻讯,脸上露出一抹冷笑:「太原城外的援军已破,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他下令继续围困太原,切断宋军的一切援助,将城内的守军与百姓困死在孤城之中。

文水之战的失败,彻底断绝了太原城外的援兵。刘光世、折可求虽保住残兵退守,但太原城的解围希望日渐渺茫。城中张孝纯、刘士英等人每日登城眺望,但等待他们的,却只有愈加严峻的困境和更难以承受的孤立无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