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治三年(靖康元年)初春,跟宋朝东京汴梁的情况相反,倭国平安京的空气中似乎飘浮着一层银色的尘埃,这座繁华的都城表面依旧华丽,实则却早已暗流涌动。各地涌入平安京的白银像是无休止的潮水,伴随着藤原家、平家、源家三方疯狂的开采,银子的价值骤然跌落,物价却疯狂攀升,最简单的米饭也已经成为奢侈之物,连普通百姓的一日三餐都捉襟见肘。
曾经富庶的商贾逐渐倒闭,贩卖豪奢商品的商铺门庭冷落,昔日堆满的宝货被弃之路旁。即便如此,商贾们仍在千方百计试图维持生意,有些破产的富商甚至拿起了刀剑,沦为街头混混和山贼,正所谓「破产即入武士道」,已成了平安京的一道黑色笑谈。
在一条挤满难民的巷子里,浓浓的悲怆气息充斥其间。一位瘦弱的女子怀里抱着年幼的女儿,低垂着头,正等待着被「赎身」。她身旁同样跪着几个年轻女子,脸上带着不安,等待明海商会的朱天权朱大善人派来的仆役来收人。她们的家人早已破产,无法承受物价的高涨,不得不将女儿送走换取微薄的银钱。
「彼女是贵最后一个孩子了,真要把彼女也送走吗?」一个老翁低声问道。
女子抬起疲惫的脸庞,眼神带着深深的绝望:「家里早已连糠米也吃不上了。让彼女跟着商会去北海道,也许还有机会生存下来。」她轻轻抚摸女儿的头发,仿佛在最后一刻铭记她的模样。
而在此刻,明海商会的仆役一到,这些卖身的女子便被牵走,逐渐消失在破败的街头。这一幕,几乎每天都在平安京的大街小巷上演。
藤原家在白银之潮中迅速富贵,却因此招致平家和源家的敌视。随着源、平两家不断扩充兵力、意图扳倒藤原家,这场所谓的「清君侧」战争已然酝酿。
在天治二年时,随着平家和源家对藤原家势力的积怨已久,加之藤原家靠银矿积累的巨大财富一枝独秀,平家和源家再也无法容忍藤原家独占京都的霸主地位,遂密谋联手发难,以「清君侧」为名,宣称要肃清藤原家对朝廷的「祸乱」。京都乃至整个关西地区顿时风声鹤唳,战事一触即发。
源家家主源为义策动大军,由关东地区一路西进,誓要摧毁藤原家在京都的所有据点,直逼藤原忠通所在的平安京。他手下骁勇善战的部将源义仲统领先锋部队,采用「破门逐室」的战术,挨个攻破藤原家控制的城堡和庄园,以雷霆之势迫使藤原家腹背受敌。
与此同时,平家在九州起兵,由平忠盛亲自统帅,沿西国道攻入京都外围。他采取了奇袭策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掠过藤原家的后方基地,切断藤原军的粮草供应线,意图将其困死在京都城内。平忠盛还派遣精锐的「水军部队」从濑户内海登陆,以水陆并进之势,逐步侵蚀藤原家的防线。
平安京城中,藤原忠通一方面力图安抚朝廷,一方面派出家族私军,在京都各大街巷设防。由于城中居民生活尚未因白银泛滥而大乱,大量富商、商贾、工匠被动卷入战火,平安京内顿时陷入极度混乱。
战事愈演愈烈,城内巷战频繁,源为义率军与藤原家私军短兵相接,火光映天。源为义深知巷战的残酷,命人纵火焚烧藤原家势力集中的区域,逼迫对方后撤。数天内,城郊的民居化为灰烬,逃难者涌入平安京内部,使得城中愈加拥挤不堪。
藤原忠通明白自身的军力不足以抵抗两面夹击,遂转而施展权谋,以重金收买部分武士和百姓中的流民,组成「义忠军」,并分化源平两家,散布「平家意图独吞银矿」的流言,意图挑拨两家内斗。此外,他派出心腹使者潜入源、平阵营,试图离间两家同盟。
此时,源为义与平忠盛的确对彼此心存戒备,二人开始暗自较劲,不愿各自率先攻入京都腹地,以免成为藤原家下一个暗杀目标。御三家势力间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战事暂时陷入僵持状态。
在平家、源家围攻藤原家时,明海商会都督朱天权从京都危局中嗅到了利益的机会,同时也意识到战乱导致的经济风险。京都是明海商会在倭国的重要贸易节点,平藤之战若继续恶化,势必扰乱商会在倭国的布局。
为调停战事,朱天权召集商会中的各方代表召开紧急会议,商讨应对策略。商会内部出现了两派:一派主张在御三家争夺中投机取利,以获取战时暴利;另一派则认为若局势失控,贸易网络的破坏将导致更大损失。最终,朱天权定下策略,决定以「稳定大局」为目标,通过精密的谋划和多方斡旋,促成御三家达成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