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条:掘壕藏身。敌火器分燃烧与爆炸两类,前者落地即燃,多以火油引燃,当以铁楸掘土灭火;后者飞溅铁钉,伤人甚多,士卒须掘壕藏身,若地势不允,便趴地静伏,可减伤亡。铁楸虽小,却能救命,务必人手一把。
第五条:夜战强袭。夜间宋火器难以精确打击,视野受限。我军可夜袭敌营,破其火器优势,一战克敌。
第六条:贴身短杀。宋火器虽猛,然远战为长。若我军主动靠近,短兵相接,敌军火器反成累赘,怕误伤己方,不敢施展。我军当速近敌阵,以快刀破之。」
完颜银术可略显激动的声音尚未落下,完颜宗翰便从帅座上起身,目光锐利地扫过堂下诸将。他缓缓道:「银术可所言,皆是以血肉换回的经验,岂容轻忽?火器虽犀利,却非不可破。此‘防火六条’,实乃对敌宋军火器的良策。诸位,务必谨记!」
话音一落,帐中气氛凝重。诸将纷纷拱手应诺,唯独完颜娄室微微一笑,说道:「银术可此策确是良方,但总觉我大金勇士人人背铁楸,岂不失了几分威风?」
完颜宗翰闻言,面色平静,却斩钉截铁道:「威风是战出来的,不是背出来的。若轻敌,岂非自取败亡?娄室,你是战阵老将,自当明白此理。」
完颜娄室一怔,忙肃然道:「大帅教训得是,末将明白了。」
完颜宗翰闻言,眉宇间多了几分赞许。他缓缓坐下,沉声说道:「此六策,合机而定,正中敌方弱点。舟山军虽是宋军利器,但我金国勇士亦非寻常之辈。诸位,这六策务必传于全军,莫有疏漏。」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不过,仅有战策不够。我军亦需主动创新战法,以破舟山军火器之利。如铁楸掘壕,不仅防御,也可攻城挖掘地道;轻骑耗敌,也需熟练火速突进之技。战场如棋局,不容一着之失。」
此时,一名随军文吏出列,提议道:「大帅,这‘防火六条’简明扼要,末将愿编成歌谣,传唱于军中。如此,士卒皆能耳熟能详。」
完颜宗翰微微颔首:「甚好,速速去做。教全军从上到下,人人牢记于心。」
完颜银术可见完颜宗翰如此重视,内心振奋,暗自庆幸自己的战法得到了认可。他回首望向完颜娄室,后者也投以会心一笑。
稍作停顿,完颜宗翰目光一转,问道:「话说回来,舟山军步阵闻名天下,银术可,你与其交过手,可有破解之法?」
完颜银术可面露苦涩,低头答道:「大帅恕罪。上次与舟山军交战,地势狭窄,兵马难以展开,只能僵持。若于平地对敌,我以为可用铁浮屠迂回两翼,待骑兵突破敌阵;但若敌军两翼布有骑兵,则难以施为。至于狭处作战,我军只能以步军硬拼,属下愚钝,实未能想出良策。」
完颜宗翰闻言,眉头微皱:「如此说来,这舟山军阵法岂非无敌?」
完颜银术可拱手道:「属下不敢妄言,但此军阵确实极为棘手,若非火器在前,便是铁浮屠也难以突入。我军若要破其阵法,恐怕须在实战中另寻破绽。」
完颜宗翰沉吟片刻,缓缓道:「舟山军火器与步阵相辅相成,步阵护火器,火器御敌军。看来,此军确是劲敌。银术可,你多用心思,若能再与其交手,须仔细观察,务求破解之策。」
完颜银术可拱手称是,完颜宗翰却未放松,沉声嘱咐:「诸将当记,遇舟山军须谨慎布阵,不可轻敌。此军既有火器,又有严整步阵,若贸然进攻,损失定重。」
完颜宗翰眼中露出一丝精芒。他缓缓起身,环顾诸将说道:「舟山军虽异于寻常宋军,但亦非不可破。诸位,各旗当各自操演,强化盾营、重甲步骑,设伏破阵之法。此战胜败不在于城池,而在于能否挫舟山军之锐。只要舟山军一败,宋廷便如无头之蛇,任我辗压!」
众将闻言,齐声应诺:「谨遵大帅号令!」
当夜,金军上下齐备,帅旗下传唱着新编的「防火六条」歌谣。歌声洪亮,士气高昂,掘壕铁楸也成了每名士卒的标配。一时间,金军士气如虹,三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直扑太原。
他心中明白,这一战不仅关乎太原之得失,更关乎金国的声威与未来战略。舟山军马虽不在太原,但其威名已然成了金军南下的最大阻碍。他低声自语:「舟山军……这一次,不论你来与不来,我都要断你之胆,灭你之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