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风紧云聚,隐有大雪之势。
霍老夫人用完早膳,移步至抱夏中,坐赏窗外红梅初绽,翠菊点了一盏茶,恭敬呈到茶几上。
“赵管事怎么还不来回话?”
霍老夫人呷一口茶,满嘴留香,不禁又细品一口。
此举颇悠闲自得,但细看才发现她的视线时常往院门处瞟。
翠菊低头浅笑:“快了,您都问了不下十遍,他就算是爬也该爬到了。”
“你个丫头竟连我也敢笑话,找打!”
话虽如此说,霍老夫人的好心情却没有受到丝毫影响,相反她笑得合不拢嘴。
因为今日霍北霆有生以来第一次在府中却没来请安。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昨晚睡得晚啊!
又为什么睡得晚?
十有八九跟小满有关!
霍老夫人眼尖地瞧见赵管事已走到院门外,连忙让翠菊把人给带进来。
瞧这着急的模样,翠菊和赵管事都默默把李小满的地位给抬高了。
赵管事不等霍老夫人问话,主动道:“回老夫人,据守在门外的侍从说,昨晚侯爷一回屋就没了动静,直至五更天时才燃了灯。”
“这……”
霍老夫人顿了会儿。
到五更天才回,那不是什么都做了?
猜到二人感情突飞猛进是一回事,真确定他们俩私相授受又是另一回事。
有些传统的霍老夫人陷入沉默中。
这种孤男寡女深夜共处一室的事,往重了说,是李小满不守妇道,没成亲就跟男人乱来,往轻了说,则是李小满是神仙,不用守凡间的规矩。
翠菊和赵管事一时拿不准霍老夫人的想法,索性眼观鼻鼻观心,且等着老夫人表态。
一盏茶喝完,霍老夫人展颜而笑,才侧头对翠菊说:
“我老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可不管了。
不过,小满这小没良心的,说给我带好吃的,结果一回家就把我忘到脑后了。
等下次她来,看我还放她回去不?”
闻言,翠菊便确定李小满的侯夫人之位是坐稳了,于是笑道:“她下一次来,说不定都有了您的重孙,您舍得不如她的意?”
“重孙”
一摆出来,霍老夫人连忙举旗投降。
……
正说笑间,霍老夫人忽然看到霍北霆。
此时,霍北霆穿着一身墨色云锦夔纹长袍,头束银冠,脚踩麂皮靴,身量颀长魁梧,眉目俊郎冷硬,阔步踏入松寿院中,令满院的雕梁画栋、妖艳红梅都失了颜色。
他拱手作揖,仪态端方:“祖母万安。”
霍老夫人招了招手,示意霍北霆落座,眉宇间尽是满意。
“圣上昨日召我入宫,封我为一等诰命夫人,这是圣上的恩赐,我们理应好好办一场宴会。
我有意带小满一同筹备,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