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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的啼哭声,菊子嘴里哼着摇篮曲出来相迎。
“真对不起,让孩子哭了。我还是不行啊。”菊子对房子说。
不知是妹妹的哭声诱发,还是回到家里情绪轻松了,里子也哇哇地哭出声来。
房子不理睬里子,从菊子手里把婴儿接过来,敞开了衣服。
“哟!胸口都被冷汗濡湿了。”
信吾抬头望了望写着良宽①的“天上大风”的匾额,就走过去了。这是良宽的字画行情尚便宜的时候买来的,后来听别人说,信吾才知道是赝品。
①良宽(1758—1831),江户后期的禅僧、歌人。
“我还看了晶子的诗碑呢。”信吾对菊子说,“是晶子的字,写的是释迹牟尼……”
“是吗?”
四
晚饭后,信吾独自出门,去遛遛和服店和估衣铺。
但是却找不到适合里子穿的和服。
找不到,心里依然惦挂着。
信吾感到一阵阴郁的恐惧。
女孩子纵今年幼,看到别家孩子穿漂亮的和服,就那样想要吗?
里子这种羡慕和欲望,仅仅比普通孩子稍强些吗?还是异乎寻常的强烈呢?信吾觉得恐怕这是一种疯狂的发作。
那个穿舞蹈衣裳的孩子倘使被车轧死了,此刻会是什么样的情形呢?美丽的姑娘穿着长袖和服的姿影,清晰地浮现在信吾的脑海里。那样的盛装,一般是不会陈列在这种铺面里的。
可是,要是买不到就此回家,信吾甚至觉得连马路都是黑暗的。
保子真的只用旧浴衣给里子改做襁褓吗?房子的话语里带有几分埋怨,恐怕不会是假的吧。难道真的没有给初生的婴儿以和服,孩子初次参拜本地的保护神时也没给她和服吗?说不定是房子当时希望要西装呢,不是吗?
“忘了。”信吾自言自语。
保子是不是跟自己商量过这件事,肯定是忘记了。不过,倘使信吾和保子更多地关心房子,纵令无才的女儿也会生出可爱的孙子来的。信吾生起一种无法推卸的自责念头,脚步也就沉重了。
“若知前身,若知前身,无有可怜的父母。既无父母,哪有可牵挂的子女……”
一首谣曲里的这段话,纵令浮现在信吾的心中,也仅是浮现而已,不可能产生黑衣僧人的那种悟道。
“啊,前佛既去,后佛未至,梦中来临,应以何为现实?无意中竟承受了难以承受的人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