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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玉珠这个人,实在让我不喜。
可充其量她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知晓了来龙去脉并安排好一切,我就没太花心思在她身上,忙着去安排追杀叛徒的事。
巧的是,叛徒伏诛那日也是林玉珠被赶出王府的日子——她偷了王府的库房钥匙,偷金银宝物时被守株待兔的大管家抓了个正着。
“哎。”
得知消息时,我忍不住叹了口气。
陈斐走过来,站在我身后,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夫人料事如神是好事,叹什么气。”
我幽怨地说:“我倒宁可她不是个贼,至少能说明她是真的有本事能还清欠我的银子。这下好了,她欠我的十万两白银,从哪里来?”
说这话时,我是真没想到,到了约定的销账时间,只经营了两家小药铺的林玉珠居然能还得上这么大一笔欠款。
据说是她这些年的所有积蓄加上把铺子卖了才攒够。
听到这个话,我又开始生气了。
她的积蓄不就是盗窃所得!
还有,明明自己赔的起却还要去偷,无耻之极!
然而,等厚厚一沓银票被绿珠送到我手上,沉甸甸的重量又让我不气了——算了算了,及时止损,和她这种没脸没皮的人计较个什么!
绿珠高兴地说:“她来还银票的时候可寒酸了,粗布麻衣上打着布丁,和那天穿金戴银颐指气使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婢子差点没认出来。”
听了这话,我就更不气了:
“不用再盯着她,近几日把行李归拢归拢,挑个好天气准备返程。”
可大概是冤家路窄,半个月后,回漠北的路上,我在经过一个十数人的商队时,见到了正守着炉子烧水的林玉珠。
她看起来很是狼狈,头发枯黄,眼下乌青,人瘦了一大圈,商队里的其他人都坐在地上惑休息或闲聊,而她则忙上忙下地干活。
烧水,洗衣,烹食......甚至是搬运货物这类明显超出她能力的体力活也落到了她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