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做弟弟的能说的话?!
你凭什么总拿这话来威胁我?你当我真稀罕当沈家人吗?”
沈大姐也怒了,先前因为赌坊讨要银两的时候被威胁了一回,这回竟又是如此,沈泽简真当她没有脾气?
“因为你总是记不住!
沈家从来就不要那吃里扒外的,咱爹那辈儿不也有一个叔叔全家都被赶出去了吗!”
沈泽简丝毫不为所动,甚至还好意的提醒了一句。
沈大姐脸上的表情就似被雷劈了一般,抖着手指向沈泽简,“你……你……你拿我和那种腌臜人比……”
“有什么不一样?”
沈泽简语气更为严厉,“大姐快些决定,现在你要是不说,待明天回了家,我就亲报到大伯那里,帮你收拾行李走人。”
沈大姐真被骇住了,仿佛不认识沈泽简一般的又怔了半晌,突然就爆发出了一声极大的哭嚎声……
万绣觉得这场面似曾相识,那天赌坊的人跑到家里来,她躲在屋里听墙角时似乎也是这么一套程序。
只是那会儿她不在现场,没有亲眼看到每个人的表情,如今,不说沈大姐,就看这沈泽简,那模样也似乎不是自己所认识的……
“我……我,王钏儿说……说绣儿赚了好些银钱……呜……若是她下了狱,赔偿给他们家的绝不是笔小数,呜……他们会拿出三分来给我。”
沈大姐磕磕巴巴的说出了理由,“我……我也不想啊……谁,呜……谁让你要我自己去还那赌坊的银子,那么些钱……呜……我哪里找去……”
听了前头那一句万绣就想挽袖子上手去打人了,听了后一句就更来气了,恨不得抬脚去踹!
怎么有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沈泽简与她的想法一样,面上已是毫不掩饰的鄙薄,嘴上却没再多说什么。
“去西厢那屋歇息去吧,明天回了村里再说。”
沈大姐自觉这事儿就算是翻过篇去了,沈泽简话说的凶狠,可到底是自己的亲弟弟不是,还能真把她怎么样吗?!
这样一想,心情便好了不少,拢了拢头发,拽了拽衣衫,径自走了。
“……”
万绣生着气呢,没想到沈泽简却是雷声大雨点小的就放过了沈大姐,当下更是怒意横生。
沈泽简也不知看没看出来,拉了她的手也往里屋走去。
他这动作倒是熟练了不少,方才在公堂上俩人还搂抱在了一处,虽说有做戏的成分在,但确是让俩人的感情又精进了几分。
当然,目前来看,这似乎是沈泽简单方面的想法。
万绣气的双颊都鼓起来了,却也没反抗,随着沈泽简的力道往里屋走。
她实在是有太多问题想问了,堂屋里头怪冷的,虽说里屋也不见得多暖和,但床上还有被褥不是,总比站在外头要好得多。
到了里屋,沈泽简却是将她放下,自己先动手干起活儿来。
这周宅虽说还没摘了那宅匾,却已实在是万绣的东西了,房契放在李氏那里贴身带着呢。
因为成亲的关系他们一家都住在村里,但这边还是照看着的,一应用物也都隔三差五的存储着,也免得等到搬过来时手忙脚乱。
这些准备过程沈泽简也是参与了的,所以这会儿想寻个什么那也方便的紧。
万绣早就爬上了床,拿被子给自己裹了起来,看沈泽简忙忙碌碌的还挺稀奇。
她家是北方的,北方过冬并不难受,毕竟家家都有暖气,便是去了农村那没安暖气的人家也有火炕、炉子之类,反正暖和的很。
安平镇天气冷的也挺快,但是却没见谁家有炕的,想来若拿后世比较的话,应该还是靠南一些的吧。
这世界没地方找地图看,以后倒是可以寻些游记来,免得两眼一抹黑。
万绣思维挺发散,被她盯着的沈泽简却是有些不自在,干活儿的身影都有些僵硬了似的。
他摆弄的也是类似炉子的那么个东西,木柴点燃了扔进去,上头还能蹲上壶水,橘黄色的火光一亮起来,就让人觉得屋里的温度都上升了似的。
等火生起来,他又从外头找来了只汤婆子递给万绣,“这个捂在怀里就暖和了。”
“你还挺细心。”
万绣惊讶的赞了一声,完全不知道家里什么时候还置办了这东西。
沈泽简有些腼腆的模样,手脚都不知要往哪里放了。
万绣抱着汤婆子,立时觉得浑身都舒坦了,这大半天的功夫,心里的气也都快没了,拖着被子往一旁移了移,“快坐吧,赶紧把话给我说明白了,要不看我怎么收拾你!”
沈泽简坐下,这回换他定定的看着万绣,看起来极为“乖巧”
,像是那种极为温驯的大型犬似的。
万绣觉得这汤婆子有些太热了,她汗都要出来了,假意咳了声,又将被子拉开点儿缝。
“那……先说说,大姐到底要怎么办?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虽说我没什么实际损失,可有这样一个人在家里头,我可是睡觉都不安宁的。”
如果不是没办法,万绣是不想做这伤害人家兄弟姐妹情分的事儿的。
但沈大姐真的过分了些,俗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沈大姐要是在家,可不就得花心思天天防着她,哪有日日防贼的道理?!
想想都要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