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简与楚一刀的相识是很戏剧性的。
楚一刀从小就是安平镇的混混,干的事儿基本上都是这家偷鸡那家摸狗的,等把镇子上的人都惹完了,终于祸害起周边来了。
他选的第一站就是江家村,一来因为这村子离安平镇最近,二来它背后有个女娲岭,那可是个玩乐的好地方啊!
不巧的是,这头一回到了江家村就碰着了沈泽简。
那会儿的沈泽简爹娘还在,他长的好又爱笑,可是一下就惹了楚一刀的眼了……
啧,比小爷还俊?!
必须揍你!
小时候的楚一刀自视甚高,小时候的沈泽简那也不是个好惹的!
挑衅不成反被揍,过两天回来报仇又被揍,再过两天再来再被揍……
直到楚一刀好运气的碰着个师父学了些拳脚之后,才终于结束了被揍的历史,终于偶尔能赢上几把了。
他俩要说起来那可是打架打出来的竹马交情,沈泽简跟他的感情可是比和武义的还要深厚。
“阿简?怎么没两天又过来了?嘿,最近可是找我找的有点儿频,是不是终于觉出我这大哥的好了?!”
楚一刀平日里头最爱装样子,明明就是个放贷的,偏还把自己捯饬的温文儒雅,偏他还长了副骗人的嘴脸,不熟悉的人通常都要被他忽悠的找不到北。
但这其中当然不包括与他算得上一块儿长大的沈泽简。
沈泽简也不管他嘴里怎么胡咧咧,只把自己从络腮胡那里得来的消息快速说给他听。
“……你有没有人能查到这其中的准确消息?”
楚一刀已经收起了刚才嬉皮笑脸的模样,脸上神色倒不凝重,只是透露出些厌恶的表情来。
“别的不说,这康大头可不是个好东西,你家怎么会被他盯上?得!
别的先不说,我先让人去打听。”
他说完话,开门冲外头喊了个人来,对着他嘱咐了两句就放人走了。
接着转回身重又端起痞笑来看着沈泽简,“这事儿一时半会儿怕是不会有消息,你这回村里也不方便,今天就在我这儿住下吧。
咱哥俩也好些时候没好好说过话了。
上回你来也是问了几句话就跑,真当大哥我没脾气么?”
沈泽简点点头,“嗯,我在这儿等消息。”
“你这人真是无趣。
小时候明明不这样。”
楚一刀对他的不接话茬儿表示十分愤慨。
“什么样都照样能给你揍趴下。”
沈泽简的这话惹出了楚一刀的脾气,竟是二话不说抬起拳头就直捣他面门而去……
其实他二人即便是有了感情,这打却是一直没放下,平时只要见面少不得要动动拳脚。
而沈泽简则是托了这楚一刀的福,得以认识了他俩共同的师父。
只是那人也怪,说是已经收了一个徒弟,不能再收一个,所以虽然说同样教了沈泽简不少,但却是只有师徒之实而无师徒之名。
就因为这,还让楚一刀得意了好久,总说是师父看他长得比沈泽简俊美,所以才只收他做徒弟。
他俩是常年的“对手”
了,对于对方的弱点一清二楚,外人若是看来怕要时刻悬着心,只觉这俩人似是以命相搏,但他俩都清楚,谁都没下真正的死手。
“扑通”
一声,楚一刀再次被踹翻在地,终于摆手喊不干了。
“嘶……明明都是一个人教出来的,我也是个勤快的,怎么就总是输给你呢!”
沈泽简不理他,每回输了都要这么慨叹一句,也不知道是真奇怪还是习惯了。
“算了算了,走,扶大哥一把,咱俩喝酒去。”
楚一刀杵着腰,好像真受了多重的伤似的。
沈泽简却是懒得理他,熟门熟路的往外头走。
———
楚一刀怕冷,自从有了钱买了这间大宅院,便单辟了一个小屋出来冬日专用。
他俩一进屋暖气便漫到了脸颊上,楚一刀立时就把厚重的披风扔到了一边。
“肯定就是因为披着这东西,所以我才输的。”
他还在耿耿于怀。
沈泽简则是从屋里头的博古架上拿下了酒壶酒杯——这人就是这么奇怪,他从不知道有人会专门往博古架上放酒壶酒杯的。
“来来,暖上暖上。
这冷天就得喝点儿酒,嘶,心肝脾胃肾才能舒畅了。”
他这屋里盘的据说是北边的楚国人常用的“炕”
,火在炕底下烧着,人坐在炕上便暖和了。
炕上放着一四方小桌,小桌的中间挖空了,正好够放酒壶进去。
以往沈泽简并不关注这些,今天却是下意识看了看。
楚一刀发现了,“怎么着?以往你来我这儿可从来都不关注这些。
莫非……为了家里新娶的娘子?”
沈泽简还是面无表情,可楚一刀却是毫无顾忌的哈哈大笑起来,“你耳朵红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