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昏昏欲睡的万绣以为自己听错了,半撑起身体看她娘。
李氏没料到她会有如此大的反应,想想自己的话笑了,“你这孩子,这有什么稀奇的!
这世道太平的时候少,不说远的,就说咱们昇国前几年不是还闹的够呛,那被波及的百姓若是过不下去了自然要寻个新地方。
不说咱家在鲁国有亲戚,要是认真数数说不得别个地方也有那沾亲带故的呢。”
听她这么解释,万绣使劲儿想了想,倒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那些个住在繁华地带的是少有迁居的,可离着边境近些的地方这种情况确实很普遍。
沈泽简是鲁人,那义兄楚一刀是鲁人,如今她姥姥也该算是鲁人,这都凑一块儿去可真是太巧了。
不过李氏的话却也让她明白,大约是自己想多了。
万绣这样想着,便又缓缓躺回了床上。
李氏有心再与她说说那鲁人的事,但见她疲惫,便还是住了口,只打算待她休息好了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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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泽简带着人回了同德馆,绣云裳门前闹事的那些人昇国这边自能处理,可文依依却只能由他动手。
“边大哥?”
文依依今天心情不错,与几个丫头正在院子里赏花,见到沈泽简来了先是诧异,后又端上了满脸的笑。
沈泽简看着这女子,在鲁国时因她对自己有意,也算是多番照拂,他虽对她不假辞色,可感激之情却也还是有的。
可自从得知了绣儿没死,很多事情都不过是对他的欺骗后,他便起了警惕之心。
原本想着若她没有参与其中,便保她后半生富贵也算偿还恩情,却不想此女竟是心狠手辣,不仅一次次想要伤害绣儿,就连自己遇到的苦难也都有她的手笔。
文依依已给左右都递了眼色,沈泽简来势汹汹,怕是有什么不对。
妆秀又没回来,不知是不是这次的事情又叫他们抓住了把柄……
她行事前是不怕的,总归她是鲁使,又有家族撑腰,可如今看这情况,却是不怕不行了。
“边大哥,难得你来主动看我,要不要进屋,我亲手给你煮茶?”
文依依似嗔似怨,一派女儿家见到心上人的做派。
“我问你两件事,你的回答若能让我满意,我便让你安全回到鲁国。”
沈泽简没打算与她虚与委蛇,直接了当的开口。
文依依心中一惊,下意识的往四周围看……
“文小姐,不用看了,该解决的还能留下来给你?!”
这带着几分调侃的话语不知是从哪里传来的,吓了文依依一跳,却也让她再沉不住气的唤起人来,但结果自然是如这话中所说,除了陪在她身边的几个丫头,再没人出现。
文依依知道自己今日怕是躲不过去,但却也不甘心就这般束手就擒,因此她语带威胁的开口道:“边诚,你不过区区一个罪奴,便是认回了边家,若非我在其中周旋,你当边家能承认你?!
现下哪怕你伤了我一根毫毛,鲁国也再无你立锥之地。”
若此时火炎还在,他必然要与对方辩驳上两句,可沈泽简及其他几个近卫却都是不爱说话的,听她这般说辞,面上只露出一副不耐烦的神色来。
“第一,你有没有‘续命’的解药?”
文依依缩在袖中的手下意识的握拳,没控制住的厉声喝道:“什么解药,‘续命’便是解药。
那还是我文家看在楚家的份儿上拿出来的!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沈泽简对此没再多问,她这样的表现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想要解药,他有的是办法。
“第二,楚一刀与你们文家是什么关系?”
文依依已知自己方才失态,这会儿便收敛了心神冷笑,“边诚你真是晕了头了。
楚一刀是你义兄,若是没有他你怕早就以罪奴的身份死在战场上了,现今这般问我,是连他你都疑心上了?!
我是不知你在怀疑什么,只若早知你是如此狼心狗肺之人,我便是瞎了眼也绝不会看上你!”
她最后一句话仿若嘶吼,眼中也泛起了点点泪光,显见是真的伤了心了。
可在场的人却都是那没有同情之心的,便连沈泽简也没有多看她一眼,只是淡淡的吩咐道:“把‘短命’和软骨散给她喂下去,劳四位嬷嬷代为照料,其他人全都处理掉。”
文依依便是再如何担心,却也从没想过沈泽简敢如此待她。
这样的境况之下哪里还有时间心痛,偏她身上又没有功夫,言语上威胁不到对方,最终仍是被灌了药带回了房。
木森等人去处理后续事宜,沈泽简则再进了皇宫。
自从他与张汀芳交了根底,进而得到皇上的信任后,这样的私下会面并不在少数。
按照他们先前的计划,鲁国要求棉花的种植方法由沈泽简带回,只是这技术要交的却并非是如今鲁国皇位上的那个人,而是四皇子李奕江。
另一要紧事,则是揪出昇国那通敌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