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二人,分头把信送到扬州的都转运盐使司衙门和吏部尚书府。
“记住,要亲手交给都转运使方大人和吏部尚书詹大人。”
盐城县的县令蔡书宇,对着两名心腹交代着。
“大人放心,小的必不辱使命。”
其中一人说道,另一人也点点头。
“好,趁夜抓紧出城。”
蔡知县催促道。
那二人也不拖沓,出了门消失在黑夜。
蔡知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用手揉着肿了的腮帮子。
“邪门,真他娘的邪门。”
他自言自语,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总感觉这武威侯来者不善,绝不是简单的查李景隆被杀一案的。
虽然案发地在富安盐场附近,但是堂堂钦差直接进驻盐场?
盐城县的县衙不去,反而去盐场。
这里面绝对有猫腻。
想到这里,蔡知县有些坐不住了。
他本是洪武二十一年的进士,次年被吏部外放到这盐城县为县令。
这盐城县令可与一般不同,那是肥的流油的差事。
若不是他跟詹微是同乡,又加上当时任左都御史的詹微,是当年会试的副主考官。
他借此攀师徒情关系拜入詹微门下,否则这样的肥缺怎么会轮到他一个新人?
这叫朝中有人好办事。
这三年多来他不光自已捞好处,还给已经升为吏部尚书的詹微送了几十万两白银。
之所以能捞这么多银子,是因为这里有个惊天秘密!
那就是每年有大批私盐,被运送到关外贩卖给蒙古人。
这私盐到了草原上,那就是五倍以上的利润。
所以走私一次的利润就上千万。
如果这件事被武威侯发现并抖搂出来,那么死的第一个就是他。
锦衣卫已经把盐城县衙门盯死,那俩送信的刚出门就被发现了。
待他们一出城,就立刻被拿下。
天光放亮,盐城县的大街上百姓已经开始议论纷纷。
因为城门已经被封,任何人不准出入。
蓝太平还命人把盐城县周围的,二十几个盐场全都封了。
所有盐场的盐丁和吏目,全都抓起来审问。
昨夜突击审查富安盐场,让他摸到了点眉目。而锦衣卫审讯了盐课提举司的官员后,又加上搜寻出的账本比对。
蓝太平已经知晓了大概。
看着账本上一串串分红和名字,他忍不住感叹,光这些下层的官吏士绅都分这么多。
可想而知,那上层的瓜分的银两绝对是天文数字。
“侯爷,这是从他们身上搜出的信。”
耿璇呈上两封信件。
一封是写给吏部尚书詹微的,蔡知县告诉他钦差武威侯封锁了富安盐场。
他有不好的预感。
希望詹微大人想办法给朝廷施压,把武威侯调回去。
另外一封是写给两淮都转运使方玉的,告诉他早做好预防措施。
“侯爷,您在盐城搞出这么大动静。想必京师里那群人,很快就都会知道了。”
“无妨,你在辛苦一趟。去扬州,把两淮都转运使给我带来。”
蓝太平随手把信扔案上说道。
“属下这就去办。”
耿璇立刻动身前往扬州。
蓝太平一天一夜没睡,但是人却没有丝毫困意。
他的现在只想“搞钱”,有了银子才能支撑强大的军队!
历史上明军向来是不满饷的,满饷就是不可敌的存在。
而他脚底下的盐,就是钱袋子。
这之前一直是江浙集团把控着,从现在开始这盐我蓝太平要说了算。
他自已也没闲着,命人把这些账目全都整理出来。
“侯爷,发现了新情况。”
蓝缚虎走了进来说道。
“发现什么了?”
“锦衣卫的人在搜查时,发现了一个不在登记上的仓库。”
“就在盐池芦苇荡里,附近还有十几只小船。”
蓝缚虎用手比划着说。
“去看看。”
蓝太平嘴角忍不住露出笑意,来得早不如来的巧。
进入一人多高的芦苇荡里,一个巨大的仓库展现在眼前。
门口有锦衣卫把守,打开仓库进去一看。
蓝太平眼睛都直了,这摞满了装盐的袋子。
明代洪武年间,二百斤盐为一引。
“这里有多少引,要发往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