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邱晓阳开着车，我们先是回了一趟小蝶的家，拿了她爸在殡仪馆登记过的那个信息本子，再转车前往上京殡仪馆。

“也真是辛苦你了。”

大概因为今天正好是清明节的缘故，哪怕下着雨，殡仪馆这边依然人满为患，祭拜的地方到处一片氤氲，整个世界充满了香和纸钱燃烧的味道。

“没有爸爸，平时一个人在家不会孤单吧？”

找地方停好了车，下车的时候，邱晓阳撑开了一把足够容纳两人的雨伞，走到了小蝶的旁边。

“不会的，有露露陪着我呢。”

小蝶的脸蛋红扑扑的：“露露超帅气的，基本什么都会。”

“哦？”

邱晓阳来了兴趣：“那露露离开上京的这两个月呢？你是怎么过的？能跟阿姨说说吗？”

“我……”

“我不想去了……”

小蝶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被路过的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

“千盛，别闹，今天是清明节，你不是答应过妈妈，今天要来看望爸爸的吗？”

“可是现在连杀害爸爸的凶手都没有抓到，我们难道就这样老老实实接受一切吗？”

这个声音……

我下意识地转过身，看到了身后不远处一棵树下的一对母子。

那是……易千盛和他的妈妈？

“要去妈妈去吧。”

完全没注意到我这边的易千盛，一把将一袋子的祭拜物品塞到了身边的中年妇女怀里——

“我要去为爸爸报仇！”

No、855奏响雨幕下的绝对布局

“千盛你给我回来！”

“易千盛！”

烟雾萦绕的殡仪馆，也许是早就已经麻木了，对于这对母女的喊叫声，周围的行人只是淡淡一瞥，便重新回到了自己原来的道路上。

没有驻足，没有眼泪。

“易千盛你去哪里？回来听到了没有！”

“这位女士。”

过度的喧闹声喊来了路边全副武装的巡警：“请保持安静。”

“啊……好好好，我儿子他老毛病犯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整个过程，易千盛和他的妈妈，都没有注意到我和小蝶这边。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我现在的外貌，基本上和原来的那个“易遥”没有任何的相似之处，易千盛以前也没怎么见过小蝶，大概对他们来说，此时的我们，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路人而已吧。

“我们走吧。”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的我，看着易千盛母子离开后，牵过了小蝶的手。

“嗯。”

到前方的一栋建筑物下排队，交付了又一年的保管费后，我拿着一把黑伞，和小蝶一起，走上了二楼，将小蝶爸爸的记录本交给了那个工作人员。

“8325。”

一个冷冰冰的数字，从工作人员的口中说了出来——那是小蝶父亲的编号。

“那边，第二个柜子。”

负责拿盒子的应该是一名实习生，听到了命令之后傻愣愣地在原地站了半天，最后还是在一名五十来岁的男子的提示下，才转过身走向了里屋。

接过实习生递过来的盒子，让我帮忙撑着小黑伞，小蝶抱着她的父亲，走到了大楼旁边的空地。

这里，也是清明节上京市民，吊念亲人的地方。

12个生肖，12块地区。

这是一个人来人往，硝烟弥漫的世界。

哭声，祷告声，僧人的木鱼声，窃窃私语声，交织在一起。

逆流成河。

“爸，我来看你了。

“这一年发生了很多的事情，不过很幸运，自从那天给了姑姑钱之后，那些亲戚都没有再来找过我了。”

“我过得很好，准备参加今年的高考，然后上大学。”

点燃了香火之后，小蝶在她父亲的盒子前方蹲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