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你可能会和大多数的家长一样觉得不可思议，不过我还是想和你说，就是……我恋爱了，对象是女生。”

“她现在就在这里，嗯……我知道可能这辈子，这个国家都不会允许我们结婚，不过没事的，露露是亚斯兰国的公主，亚斯兰允许我们成家。”

“等大学毕业了，我们就去埃欧雷……”

小蝶还在默默地和父亲说着话，一个平淡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你喜欢的人，不是易遥么。”

这个声音，让我几乎是本能般，从心底里升起了一丝恐惧。

与此同时，这个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声音，也让小蝶条件反射地转过身——

“这么对她，真的好么。”

只见在小蝶的身后，穿着一身湿漉漉的黑衣，面容憔悴的叶凌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那里。

“你……”

出于本能，小蝶快速一个后跳，然后习惯性地伸出手朝大腿摸了过去。

然而，那里并没有枪。

来扫墓，因为是在上京市区，人也多，我和小蝶都没有想到会遇上什么危险，加上之前的上京号驱逐舰事故，我们都以为叶凌霄可能已经躲起来了，所以无论是我，还是小蝶，出来的时候都没有携带武器。

“回答我，为什么你今天没有来看易遥。”

烟雾中，叶凌霄的身影显得是那么的单薄：“还有，她又是谁，你的新欢？”

用平淡的语气说着，叶凌霄向我投来了一个玩味的眼神。

我注意到，那双眼睛，已经失去了高光，仿佛早已死去多时的人一般。

“这和你没关系！”

退到了一边的小蝶皱眉：“叶凌霄，听我一句劝，你现在回去自首还来得及。”

“是啊，自首，之前易遥也是和我们这么说的，那时候的我，也是傻乎乎地想要得到救赎，于是我得到了什么呢？”

空地上，雨水将叶凌霄好几个月没有梳理的头发打湿，把他的大半眼睛都遮了起来。、

“她死了，因为这个城市腐败的制度，因为那些腐烂得已经发臭的官员。”

一步一步地朝小蝶走了过去，叶凌霄的语气很是绝望：“易遥离开了我，那么请问，我要这份救赎有什么用？”

“你看，没用的吧？那些都是无用之人，我们为什么要把希望寄托在他们的身上，任他们宰割？”

“什么相信这个城市，相信那些当官的，没用！呵呵，口口声声和我说，会给违法分子正义的制裁，会把所有的罪犯都缉拿归案，说得很好听，可是现实呢？”

“一座城市的人都做不到的东西，我一个人轻轻松松就做到了，这明明很简单啊，不就杀几个人吗？为什么那些警察，那些军人，都束手束脚的？”

停在了小蝶面前，叶凌霄眯起了眼睛：“我说啊……就算是受伤了，那个易宝超，今天也不来看看他的女儿吗？”

小蝶沉默了一会儿：“你不是应该清楚的吗？他受了重伤，还不能从病床上下来。”

一边的我，看到叶凌霄的背后，邱晓阳已经悄悄拿出了手机。

“那你呢？你为什么不看？”

转过头，叶凌霄望着我这个方向：“就算是新交女朋友，你最应该告诉的人是易遥，而不是你那个不成器的老爸。”

烟雾中，邱晓阳拨通了电话。

“砰！”

这时候，远处不知道是谁的车胎炸了还是爆竹一类的东西，爆炸声将叶凌霄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小蝶快走！”

扔掉雨伞，一个快步上前，我冲着叶凌霄的脑袋就是一记飞脚——

“什……”

“当！”

及时反应过来的叶凌霄伸出左手挡下了我的这一脚，然而，巨大的冲击还是让他一下子被我踢翻在了地上，飞出了好几米远。

不出意外的话，我的这全力一脚，应该是让这家伙的手骨折了。

“走！”

我跑了过去，拉住了小蝶的手。

还没等我们迈开步子，一阵清晰的枪声便从我们背后响了起来。

“砰！”

朝天开了一枪，然后将枪口对准了我们，叶凌霄咬着牙从泥泞的地上站了起来，面目狰狞：“易遥刚走不到一个月就有了新欢，看来你和那个易宝超都是一个德行。”

这一枪，直接将附近所有祭拜的市民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我……”

小蝶刚准备说话，却被叶凌霄狠狠地打断了。

“过来，跟我去武警医院找易宝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