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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锦缓缓道:“目下太学之中学生逾三万,各地亦有官学。但朕看过户部的档,这些读书人中虽有五六成是所谓‘寒门学子’,但真正出身贫苦百姓的,少之又少。”
换言之,这个年代能读得起书、置办得起笔墨纸砚,那本身已经是“小康人家”了。说出身贫寒是跟达官显贵比,不是跟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困顿百姓比。
吴芷点了点头:“是。农户生孩子是为下地干活、猎户生孩子是为帮着打猎,小商小贩生孩子也多是为了打一打杂,鲜有闲钱送去读书。”
“所以当下的大应,不识字者占□□成。”女皇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先生不觉得这是个问题么?”
“……”吴芷卡壳。
闷声想想,她不觉得这是个问题啊?
哪朝哪代不是这么过来的?陛下现在是什么意思?话里话外透着的……是要天下万民都读书?
这不现实啊!
但她将这句话忍了回去。
识时务者为俊杰,现下她的命捏在陛下手里呢。
吴芷便拱手:“不知陛下何意?”
女皇却看出她眼底的迟疑,淡泊笑笑:“不急,朕也只有些初步的想法,具体如何,还想与先生细论一论。”
继而便是一场促膝长谈。邺风将宫人与狱卒皆尽摒开,给她们留了一方安静。
君臣两个显是聊得痛快了,不知不觉就过了晌午用膳的时间。又过了足足一个多时辰,大抵是女皇感到饿了,终于发觉该用膳了,便着人传了膳备了酒,边吃边继续说话。
直至用完这顿膳,事情可算谈得差不多了。虞锦起身离开,吴芷喝得微醺,想行礼下拜却脚下不稳。
“……免了免了!”虞锦赶紧把她扶住,看着她的醉眼哭笑不得,“朕本来想让你今日就回家,但既喝高了,就先睡一觉,睡醒再回去。”
吴芷已然反应迟钝,五秒后才说:“谢陛下。”
虞锦绷着没笑,气定神闲地转身离开,走出一段才禁不住跟邺风吐槽:“人是好人,酒量是真不行。”
都快三十的人了,喝了三盅白酒就这样。虞锦还不满十八,还比她多喝了两盅。
她怀疑吴芷可能对酒精有点过敏。
邺风笑说:“亏得下奴还怕陛下被她喝倒……”
“咳咳咳咳——”一串局促又沉重的咳嗽声打断他的话,虞锦下意识地循声看了眼,脸上的笑容蓦地僵住。
三两丈外角落里的牢室中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