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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昏暗,但牢中的中年妇人所躺的位置恰在小窗投进来的光束下,倒也能看得清楚。
虞锦微感窒息:“邺风。”
邺风抬眸,见她直勾勾地望着不远处:“你看那是不是……”
他当即循着看去,视线一触,眸光一沉:“是。”
是楚薄,楚倾的母亲。
她好似病得很重了,脸色苍白,在木床上昏睡着,虞锦走进来时都没有察觉她的存在。猛烈的咳嗽之后,她便又无声无息了。
虞锦略作踟蹰,提步向那间牢室走去。
“喂!”还有十余步远,身侧的牢房突然传来一吼。
虞锦侧首一瞧,这位也眼熟。
楚枚。
楚枚在诏狱里的“待遇”与旁人不太一样,因为皇帝的吩咐,她由暗营的人专门看管。暗营一日轮上四班,每班两个人,就在她牢室里看着她。
她既别想跑,也别想寻死。
眼下见她窜起来就冲着女皇去,虽隔着铁栅,牢室里的两道黑影还是即刻上前阻住了她。
楚枚识趣地停脚,口中却无比蔑然:“有火气你冲我来!我母亲的罪名还没查实呢,直接杀了她,你不觉得不解恨么?”
虞锦侧首看看她:“能说这种话拦朕,看来你比行刺时聪明了些。”
楚枚银牙暗咬:“年过完了吧?什么时候要我的命,你不妨说个明白!”
“这么想死么?”虞锦锁眉,“你弟弟为了保你,可没少费力气。”
“你……” 楚枚滞了那么一刹,又喝,“你把楚倾怎么了!”
虞锦不再理她,一睇楚薄,吩咐邺风:“给她传个太医来看看。”
楚枚的怒吼辄止。
虞锦淡声续道:“功是功过是过。楚家的过错来日自有律例论断,现下罪名没定,该好好治病便好好治,别让人平白死了。”
楚枚惊退了半步,神情变得复杂,声音也有些外强中干了:“你……”
她狐疑地打量虞锦:“你在这儿充什么好人!”
“楚枚。”虞锦眉头微挑。方才的和善都是真的,现下的愠意也并不掩饰,“你行刺那天是朕送你的小妹楚杏去太学读书的日子;早在那之前,你二弟楚休便已在朕御前当差。楚倾更还是朕的元君,现下正住在鸾栖殿里。”
她边说边侧首,下颌微抬间一股气势慑人:“你给朕放客气一点。”
楚枚嗓中一噎,不忿地想要反驳,又说不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