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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苦恼击倒的人。她的父母竭尽全力娇惯她,把她留在家里,从来不让她单独进城,攒钱请家教到家里上课,给她留下了危险的印象,如“你知道,她的状况”,总是避免提到她是个聋人。
丹尼不会容忍她的胆怯。他曾用本田350带着她进城,她戴着一个黑色的钢盔,用火红的翅膀作装饰。在她的听力完全丧失以前,他带她去看电影,由于大声地为她重复台词而使观众极为恼火。令她的父母厌恶的是,这个男孩儿在知道了她的境况之后,竟然还带着航空公司机修工的御寒耳罩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感谢他的好心,丹尼甚至学了一些基本的手势语,还教她一些句型——自然,有些她不能在成年聋人同伴面前重复,尽管后来在劳伦特·克莱克学校操场这些使她赢得了尊敬。
但是丹尼……
自从去年那场车祸以来,她没有心情再请他过来。
现在她试了试,但是无法想象他在这里。
因此今天,当她开门时,发现一个头发灰白的中年男子,穿着一件不合体的海军蓝夹克,带着一副黑框眼镜。他从屠宰厂外面的野地赶来。
德·莱佩。
除了他还能是谁?
“你好。”她发出银铃般的声音。
“你好。”她想象着他拉过她的手,吻了一下,羞怯而坚定。
“你是警察,对吗?”她问。
“是的。”他说。
她无法很清晰地看见他,愿望的力量是无限的,但想象却是有限的。
“我知道这不是你的名字,但是我能叫你德·莱佩吗?”
当然他同意了,他是个绅士。
“我们能谈一会儿吗?我最渴望的东西——交谈。”一旦你同某人说话,就是把你的话抛给他,并且用你的耳朵感受他的话,手势语则完全不是这样。
“当然,让我们交谈吧。”
“我想告诉你一个故事,关于我怎么知道自己是聋人的故事。”
“请……”他看上去真诚而好奇。
梅勒妮本来想成为一名音乐家,她告诉他。从四五岁开始,尽管她不是神童,但在音高的辨别力上很有天赋。古代音乐,凯尔特音乐,西部乡村音乐,她全都喜欢。她听到一个曲调,就能凭着记忆在家里的雅马哈钢琴上弹奏出来。
“然后……”
“告诉我所有的事。”
“当我八岁多将近九岁的时候,我去听朱蒂·科林斯的音乐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