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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闷闷,“我可没安什么好心,就想气死他。”贝尔笑起来,“嘴这么硬,一会儿见了四少,看你还怎么说。”
“你还笑。”蕙殊横她一眼,支肘抚住额头,“我都愁死了。”
“现在知道愁,半夜落汤鸡似的冲进我家,倒不见你愁。”贝儿斜睨过来,笑得蕙殊恼羞成怒,信手将点缀餐盘的一朵黄康乃馨掷了过去,“Lily,你有没有心肝!”
贝儿笑着避开,却听蕙殊呀的一声,张大眼睛望住她身后,脸颊腾地红透——
穿黑绸睡袍的四少懵然站在餐室门口,腰间带子松松系着,领口半敞,那朵康乃馨不偏不倚掷进他怀里。
显然是刚刚睡起,四少慵懒神容未褪,眯起一双秀狭的眼,看向桌旁二女,“你们还真早。”蕙殊张口不知如何回答,目光不敢接触四少眼睛,更不敢往下移……那睡袍领口微露出男子紧实肌肤,与黑色丝绸相映,格外醒目。
二位淑女的窘态,四少似乎熟视无睹,也没有回避的意思,径自落座在餐桌旁。蕙殊不敢抬头,递个眼色给贝儿,将脸低得不能再低,肩膀缩得不能再缩。
四少懒洋洋地问:“小七很饿吗?”
蕙殊一愣抬眼,见四少将整盘面包片都推到她面前。
“脸都要埋进碟子里了,有这么饿吗?”他语声温柔戏谑。
贝儿笑出声来。
蕙殊恼也不是,窘也不是,只想用眼光将贝儿钉到墙角去。
在这无声胁迫之下,贝儿忍了笑,将昨夜那一出“祁七小姐雨夜逃婚记”择要道来,为投合四少怜香惜玉之心,特地将小七凄恻之状再三夸大。听得蕙殊在一旁自己也觉心酸,眼圈红红,险些落下泪来。
四少安静地听着,只是慢条斯理地饮茶。贝儿终于讲完,侧眼觑看,也不知他有没有听进去。蕙殊将面具留给颜世则,自曝秘密的一节,是她最担心的,却也不敢将此隐瞒。若只是赌气出走也是小事,可蕙殊性子太硬,不肯给自己留退路。待颜世则见了那面具,只当她和四少不清不楚,那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相识日久,越发知道四少看似温润的性子底下,藏着莫测的阴晴。若是小七不知轻重,当真惹他着恼……贝儿心中忐忑,立时转了口风:“此番小七是莽撞了些,却也怪我,那晚不该存心捉弄。若不将颜少请上来,也不会生出这些事端。我原只想跟小七逗趣,不成想……”
“既然不是好姻缘,断就断了吧。”四少搁下杯子,对蕙殊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