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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的丛林里挤进了一段枯枝,她的病态反衬得身边人高大起来。
她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早在很多年前。
许多许多的小孩子围着她叫老师,一个个幼稚的笑脸向她闪光。
直到瘟疫到来。
沐尔月认为自己一生做的最果断的事情,不是被误认为感染而被难民驱逐到海滩濒临饿死的情急之下跟随了漠尔言墨,而是在瘟疫侵袭城市的一刻从幼儿园门口折返,死命爬到花架下拽出了最后一个孩子。
但她最懊悔的也是这件事,那个孩子没能活下来,她却因为爬入倒塌的花架而被锋利的花架碎片割断了面部神经,由此导致的面部瘫痪再也没有痊愈。她不能原谅自己,为什么大家都往外面逃的当儿,她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还有一个孩子。她分明记得每一张小小的脸,知道哪一个小家伙喜欢滚到桌子底睡觉,哪一个非要藏在衣服后面假装自己会隐身,又是哪一个喜欢赖在花架下和老师捉迷藏……她后悔自己本应该挨个地方找一遍,哪怕不只是失去了正常的话语和容貌,哪怕再少半截身子,她也不愿意看到一个年幼的生命在自己怀里消失。愧疚伴随了沐尔月整整三年,她的脸颊也这样僵死了三年,她带着曾经的幼儿教师身份走进难民营的儿童安抚基地,却因为这张瘫痪的丑脸被拒之门外。
沐尔月不怪基地的筛选规定,因为那些孩子看到她就会不停地啼哭。
她曾经做得最好的事,再也做不到了。
枪支的响声在门外响起。
作为前锋的一排年轻城警都穿着新式防护服,装备让他们几乎不需要担心眼下任何的异能伤害。一旦破门而入,他们将可以轻而易举地拿下里面的反抗军,探测器直接扫出门背后的图像,为首的年轻人汇报道:“发现目标,是否现在实施抓捕?”
他在自己的防护镜上看清了距离最近的影像。他本以为是攻击力最强或者拥有防御异能的人,但看到的却是个肩膀受伤的瘦弱妇女,年纪至少是阿姨辈,尤其是耷拉得奇怪的嘴角,看得人不禁绷住了腮帮子。
年轻人忽然认出了这张脸,仿佛来自很久很久以前模糊却深刻的记忆,动听的童谣与和蔼的笑容盘旋在脑海中。
耳机中传来了命令。
“放弃抓捕,即刻击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