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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勒不从这里领取工资,算作外来约聘医生。另外,病人们听说他们的迪克医生要走,就吵嚷得不可开交。阿达拉不得不让步。科勒继续巩固他在医院的地位,竭力讨好医院的正式职工们,与实际的权力中心人物——护士、秘书、护理员——交朋友。科勒和阿达拉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尖锐了。
马斯丹的许多医生都觉得奇怪的是,科勒如果自己开业可以有很丰厚的收入,何必到这儿来拿这份低工资,受这份罪。然而迪克·科勒是个不断对自己提出挑战的人。他本是艺术史系成绩优秀的研究生,却突然在二十三岁时改行学医,进入纽约大学医学院。后来他克服官僚制度设置的重重障碍,获得了在马斯丹、福拉明顿等州立精神病院作访问医生的资格,他在这些地方每天工作十二至十五个小时。
压力是精神病人最可怕的敌人,但压力却激励科勒大夫上进。
今夜他坐在那辆旧车里,打开检查病人用的笔型小手电,阅读一份文件。是关于迈克·胡鲁贝克个人情况的极简单记载。因为他是个穷病人,关于他的入院和过去接受治疗的记录的材料极少。这倒不能怨阿达拉院长。胡鲁贝克常在街头流浪,住过那么多医院,用过不同的名字,从没有过连续完整的病历。他患的是一种特殊的精神病,使他对过去充满混乱的印象。妄想型精神病人讲出的话是谎话、真话、忏悔、希望、梦呓和幻想的混合。
然而科勒这样有经验的医生却能从他现有的材料中推断出胡鲁贝克某一段经历的一些细节。这是极有启发意义的。四个月前胡鲁贝克开始接受他的治疗时他得到了这份文件,但没怎么细看。现在科勒真希望当初能充分重视这份内容。他也希望现在能有更多时间研究。但看完一遍,他注意到停车场里的另一辆车开走了,便将那份卷宗放在车内的地板上。
他发动汽车,驶上潮湿的柏油路面,向他观察了半个小时的那幢平房开去。他把车开到平房背后,找到后门——在一个破垃圾箱旁边。他停下车来,寻思一会,先系上安全带,再将车朝门开过去,前挡板的右端撞进了门里。他自己觉得车速并不快,但这一冲击撞脱了两扇门,门板倒进黑漆漆的屋里。
他把车停在二三六号公路边上。那辆破旧的卡车斜向左边,一个空饮料罐滚到车门旁。川顿·海克推门下车。
“下来,”他对爱米尔说。那狗正滑向倾斜的座位低处,便一个劲干脆滑出门来,跳到地上。它伸了伸腰,被警车的闪光信号灯光晃得眨了眨眼。公路对面停着州警察的巡逻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