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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选刘氏还是选郭氏,都是随波逐流的鱼,而像郭继业这样掌握主动权让别人来追逐他的人,则是搅弄风云的蛟龙。

两者,自然不可同类比较。

第172章 第 172 章

即便?去看过了郭继昌他们, 郭继业也仍旧不得闲,因?为他要?清理府中奴仆和重新布防府中守卫。

时间很赶,但也很简单。

他直接下令让留下来的各房报上自己的奴仆, 其实报不报的也无?所谓, 因?为郭继业是没时间看的, 所以?, 他将郑娘子留在府中,会在他去桐城的这段时间替他料理府中事?务。而这一段时间, 府中无?着无落的奴仆们可以好好考虑将来以?后。

至于府中守卫,那就更简单了,在他回京之?前, 其实府中守卫就已经开始在变动了, 他现在回来了,只是将这种?变动彻底做实了而已。而且,现在郭继橹和郭继方已经入住国公府, 府中防卫交给他们就行了,不需要?郭继业事?事?亲为。

第三日?凌晨,郭继业早早来到城门口,城门一开,他就只带了高强和赵立骑马来到了丰楼。

丰楼门前已经有一队车马准备离开了,见到郭继业三人过来, 不认识的以?为他们是住店的,就提醒道:“可?以?住宿的酒楼还在前面”

大牛听到说话声,过来一看, 紧走两步拜道:“见过公子。”

郭继业骑在马上问?他:“你们女君呢?”

楚霜华也听到这边动静, 过来听到郭继业的问?话,就行礼答道:“川川在洛山静心庵陪伴芸儿, 大牛他们会从转道静心庵,接上川川和芸儿一起回桐城。”

郭继业颔首,问?道:“只大牛他们回去,你不走?”

楚霜华笑?道:“我如今是楚氏女,要?跟着族叔父们待在洛京。”

老夫人既然许了楚霜华楚氏女的身份,就不能过河拆桥,利用完就将她打?回奴婢的身份,所以?,楚霜华以?后何去何从,全凭她自己的意愿。

楚霜华自然是要?留在洛京的。

郭继业自是知道楚霜华在扳倒刘太师的过程中出力甚大,至少刘太师从别?处收到的消息是不信的,从楚霜华这里得到的消息他就信,这就是楚霜华的本事?了。

郭继业对她道:“若是遇到难处,可?以?去国公府去找郑大娘。”

楚霜华笑?道:“多谢公子,我会的。”

郭继业点头,关于楚霜华不再多说,问?大牛:“什?么时候能走?”

大牛忙回道:“这就好了,可?以?立即启程。”

郭继业:“咱们一起。”

大牛看他身后只跟着高强和赵立两个,就迟疑道:“公子没有多带些护卫吗?”这洛京可?是不大安全,自从发生了刺杀事?件之?后,他们在洛京出行都是三五成群十几二十人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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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继业道:“护卫会晚点跟上来。”

大牛:“哦,好的,那公子,咱们这就启程了。”

楚霜华送走郭继业和大牛一行,看着远去的队伍怅然若失,继而又打?起精神来。

看公子才回京就三天两头的往川川这里跑,她可?不信公子会和川川分隔两地,川川只是暂时回去桐城,她以?后定然还会回洛京的,她现在伤感还太早了些,还不如替她守好丰楼,多学一门技能找些事?做的好。

郭继业来到静心庵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倒不是郭继业来的晚,而是夏日?天长,日?头出的早。

夏川萂一见到郭继业,就被他憔悴的模样吓了一大跳,忙担心问?道:“你这是熬了一宿没睡吗?”

郭继业笑?笑?,道:“是有些没睡好。”

赵立在旁凉凉道:“哪里是没睡好,公子这是三天两夜都没睡觉了。”

夏川萂听了这话,倒抽一口凉气,带着敬畏的眼神看着郭继业,道:“是有什?么大事?要?你这样拼?你不要?命了。”

高强在旁抱臂望天凉凉道:“有人给咱们下了两天的通牒,可?不就得黑夜当白天使,要?不然这么多事?怎么处理的完呢?”

夏川萂:

感情锅在她这里呢?

郭继业忙道:“跟你没关系,是我要?抓住时机处理一些事?情,所以?时间上赶了些,他们是跟你许久没见,玩闹呢”

夏川萂哼哼两声:“你们这样,可?真没意思?。”

说罢,就不理他们,欲要?转身离开。

“公子,公子”

夏川萂听到高强和赵立惊慌急切的声音,转身一瞧,见是高强和赵立一左一右的扶住了中间摇摇晃晃的郭继业,而郭继业,则是拧着眉头额头冒汗一脸苍白难受的强撑着站立。

夏川萂顿时一惊,忙上前扶住郭继业的身体?,焦急问?道:“这是怎么了?啊,怎么了?”

赵立道:“快去请慈静大师来给公子看看”

夏川萂:“我这就去。”

郭继业眼疾手?快的捉住欲要?离开的夏川萂的手?,虚弱道:“没事?,我好好睡一觉,休息一下就好了。”

夏川萂急道:“那你们两个快扶他去禅房休息,我去请慈静大师过来。”说着还去巴拉郭继业的大手?,要?他放开她,不要?耽误她去请人。

郭继业捉住她的手?不放,道:“真的没事?,川川,他们不知道哪间禅房可?以?住人,还是你带我们去吧?”

夏川萂想?说,这庵堂里有的是人带你们过去,没见到周围有好几个小沙弥等着接待你这个炙手?可?热的大将军吗?

但她视线对上郭继业恳求殷切的目光,她便?软下心来,反手?拉住他的手?,道:“好吧,我先带你们去我那里,再去请慈静大师过来好了。”

郭继业虚弱感激道:“多谢你,川川,你真好”

夏川萂握着郭继业的手?一顿,郭继业暗道不好,抽空给了高强一个眼色。

高强:??????

赵立忙给高强无?声呐喊:松手?,松手?

高强秒懂,“哎呦”一声半弯腰了身体?,郭继业原本被他扶住的身体?歪斜着朝他倒去。

夏川萂一惊,忙上前帮助支撑住郭继业的身体?,高强顺势撒手?,捂着肚子弯腰撤到了一边,将郭继业的半边身体?都交给了夏川萂。

夏川萂一个不妨被郭继业沉重的身体?压了一个小小的趔趄,好在很快就稳住了,她来不及顾郭继业这边,担心的问?高强:“高强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高强一面去找小沙弥,一面回头跟夏川萂嘱咐道:“哥哥我吃坏肚子了,公子这里先交给你了,川川,你一定要?照顾好公子啊啊啊”话未说完已经跟着一个小沙弥朝茅房奔去了。

夏川萂:

郭继业又呻吟一声,夏川萂忙去看郭继业,见他额头汗珠更多了,抽出手?帕给他擦了一擦,对另一边的赵立道:“赵立哥哥,咱们快走吧,我瞧着公子不大好。”

赵立忙道:“好,好,这就走往哪里走呢?”

夏川萂:“跟我来。”

郭继业身高绝对已经超过了一米九,夏川萂算过,她自己身高也就一米六出头,他们之?间三十公分的身高差,等到了她暂住的庵堂的时候,郭继业差点把她给压死。

怎么回事??

有赵立分担郭继业还这么重的吗?

他怕不是得超过两百斤了,看这身形也不像啊?

可?能肉比较紧实?

将郭继业放在床榻上,夏川萂被他带的差点摔到他身上去,赵立道:“公子流了很多冷汗,我去打?盆水来,川川你先帮我照料一下。”说罢,就端着门后的水盆打?水去了。

连给夏川萂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她嘟囔道:“你知道哪里有水吗?应该我去吧?”

此时,郭继业又呻吟了一声,夏川萂给他擦擦额头的汗珠,见他脖子上也有很多汗,便?也给他脖子擦了一下,突然,她的手?被攥住了。

夏川萂差点惊叫出声,无?他,这手?劲也太大了些。

郭继业睁开眼睛,看了眼,见是夏川萂,就松开手?,喃喃道:“川川,是你啊,我还以?为是谁要?脱我衣服呢”

夏川萂呵呵两声,对长手?长脚摊在床榻上的男人保证道:“你放心,有我在这里,保证没人敢脱你的衣服。”

郭继业却是自己不耐的扯起了胸前的衣裳,嘴里嘟囔道:“好热”

眼看着轻薄的衣裳被他自己越扯越送,露出来的肌肤越来越多,夏川萂忙手?忙脚乱的给他掩好被他扯乱的衣襟,哄道:“一会水打?来了,让赵立哥哥给你擦擦就凉快了,乖啊,这会子可?不能乱脱衣裳的。”

她这里掩好,那里又被他扯开,那里拢好,那里又开了,夏川萂自己一个好好的人反倒被他弄的满头大汗,她气的干脆扯过薄被给他盖在身上,没好气道:“脱,脱吧,脱光算了!”

说罢就起身去看赵立怎么打?了这么好一会的水还没回来,该不会是掉井里去了吧?

郭继业偷觑一眼出门的少女,坏心眼的一脚蹬了薄被,就这么凌乱着衣裳仰躺在床上小憩。

等赵立和高强带着慈静大师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位苍白柔弱眉头紧蹙的美男子四肢无?力的仰躺在简陋的床榻上,他脸色潮红,衣裳凌乱,胸前衣衫半褪,好似

被人轻薄过一般。

去寻了一身干净衣衫回来的夏川萂:

面对三人谴责惊异的目光,夏川萂涨红了脸,道:“我要?说,是他自己弄的,不关我事?,你们信吗?”

高强扭过头去,痛心疾首道:“川川,我就离开了这么一会,你,你怎么就没忍住呢?唉,可?怜了我们公子,劳累至此,无?法反抗”

赵立还在旁义愤填膺的加了一句:“要?是公子好好的,十个也进不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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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

赵立说这话的时候,中途停顿了一下看了眼夏川萂,这一眼就很传神,将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夏川萂无?语:她这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慈静大师摇头,丢下他们三个来到郭继业床边,给他把脉。

高强和赵立也顾不得逗趣夏川萂了,忙站过来看慈静大师给郭继业把脉。

夏川萂也围观过来,良久,见慈静大师给他把好了脉,问?道:“大师,他怎么了?”

慈静大师道:“无?事?,就是累着了,好好休息就行了,”又道,“年轻人,年轻的时候不好好保养,等老了就知道厉害了。现在看着无?事?,但他在边关这些年,身体?上也有些亏损,还有些旧伤未曾痊愈,我给开个方子,慢慢调理吧。”

高强和赵立忙感谢道:“有劳大师。”

慈静大师笑?道:“无?妨。川川,你随我来。”

夏川萂随慈静大师出来,问?道:“大师可?有话要?嘱咐我吗?”

慈静大师道:“该说的,这两天都说完了。芸儿棺木已经装好车,你现在就要?走了吗?”

夏川萂:“是。”

慈静大师看了眼郭继业那边的房间,道:“郭少主身体?不宜再劳累,你们不一起走吗?”

夏川萂笑?道:“能一起走最好,要?是不能,就算了,他的身体?要?紧。”

慈静大师劝道:“川川啊,你不用这么着急的,再等一天,明天再启程也是一样的。”

夏川萂奇怪问?慈静大师道:“大师,为什?么您会认为我一定要?跟郭继业一起走呢?我先走,他休息好了,再后跟上,也是一样的吧?”

慈静大师:“你不是心仪郭氏少主?”

夏川萂惊讶道:“这话从何说起?您从哪里瞧出来我心仪他啊?”又想?到刚才的画面,以?为慈静大师误会了,就郑重解释道:“刚才那真是郭继业自己嫌热给自己扒拉的,真不关我事?,我还给他盖被子了呢,谁知道他自己给踢了”

慈静大师仔细看她眉眼,见她还未开窍,就叹道:“好吧,你坚持要?走,我也不拦你,只是路上崎岖,郭氏少主带的人一定不会少,你们一起行路也能安全些。”

夏川萂笑?道:“我带的人也不少呢,安全上无?虞的”

正说着话呢,突然一个人影从草丛中蹿了出来直冲夏川萂而去。

夏川萂眼神一冷,推了慈静大师一下,自己也闪身避开。

这个人影冲出去两三步远急急煞住脚步,然后转身,露出一张带着恨意的秀美脸庞,再一次直冲夏川萂而去。

手?里还紧紧握着一把匕首。

“刘锦儿!”

夏川萂认出了此人。

刘锦儿大喊大叫道:“我要?杀了你!”

夏川萂又避开她的冲刺,同时伸脚在她后腰一踹,踹的她飞扑向前,狠狠跌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夏川萂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提着剑朝杀气森森的朝刘锦儿走去。

慈静大师忙拦在夏川萂面前,紧张劝道:“川川,放过她吧。”

夏川萂冷肃着眉眼,道:“大师,您也瞧见了,是她要?杀我,不是我要?杀她。”

“她这样的弱女子,又如何能杀的了你?”

郭继拙不知道从哪里急匆匆赶过来,将摔倒在地的刘锦儿扶起来,通红着眼睛像看一个陌生人一般看着夏川萂。

夏川萂冷笑?一声:“郭继拙?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刘锦儿已经缓过来了,她冷笑?道:“这里是你的家吗?为什?么我们不能出现在这里?”

夏川萂这才发现刘锦儿身上穿着的是这里的僧衣改的衣裳,她恍然道:“你早就在这里了,是慈静大师收留了你。”

见慈静大师点头,她继续道:“可?惜,慈静大师一片慈悲心肠被你糟蹋了,你敢来刺杀我,想?必已经做好了刺杀失败,被我杀死的准备了?”

夏川萂提着剑一步步上前,慈静大师拦着不住后退,再次劝道:“川川,手?下留情,放过她,也放过你自己。”

夏川萂奇怪:“我自己问?心无?愧,有什?么好放过自己的?”

慈静大师退无?可?退了,她攥住夏川萂执剑的手?,道:“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对濒临死亡的人来说是,对能夺取他人性命的人来说也是一样,川川,你是位善良的女君,你们怜爱你手?下的乡民,为什?么不能把这慈悲之?心分给你的仇人一些呢?”

夏川萂难以?置信道:“大师,你在说什?么啊?你也说了,她是我的仇人,我将我的慈悲心分给仇人,我这是自己活的不耐烦了吗?”

慈静大师道:“她虽是你的仇人,但她手?无?缚鸡之?力,伤害不了你,俗世疾苦有如阿鼻地狱,你不如今天放了她,让她的余生为她今日?的鲁莽赎罪。”

夏川萂斩钉截铁的拒绝道:“不可?能,活人有无?数可?能,只有死人才会真正安全,我不可?能放着这么一个仇人在外头惦记我的性命,大师你让开,我今天就杀了她”

“川川,你何时变的如此残忍偏执?变得让我都不认识你了。”郭继拙抱着刘锦儿在慈静大师身后痛苦道。

夏川萂推开慈静大师,一剑朝刘锦儿捅去,嘴里怒喝道:“关你屁事?!”

但是,她执剑的手?被另一双大手?给牢牢握住了。

夏川萂顺着这手?的手?臂向上看去,对上了一双翻腾着杀意的眼睛。

郭继业。

夏川萂怒道:“你也要?拦我?”

郭继业将剑从她手?中夺下来,道:“川川,不要?让无?谓人的鲜血脏了你的手?。”

夏川萂:“可?她刚才刺杀我,她想?要?杀我,我也要?杀她。”

郭继业:“我来。”

夏川萂:

郭继业朝已经扶着刘锦儿起身的郭继拙和刘锦儿看去。

只一眼,刘锦儿就惧怕的抖抖索索的缩进了郭继拙的怀中,不敢再看他。

郭继业将剑指向了郭继拙和刘锦儿两个,问?道:“我刚才听你说什?么‘残忍’‘偏执’,你是在说谁?”

郭继拙护住了怀里的刘锦儿,梗着脖子道:“我说错了吗?”

郭继业:“你说没说错我不知道,但我很肯定,当年我这个做兄长的只救你出火坑,没有给你找个好老师教你做人的道理,却是我错了。”

说起当年之?事?,郭继拙眼神游移了一瞬,继而坚定道:“当年之?事?和今日?之?事?不相?干,我很感激当年你能为我出头,但今日?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条生命在我眼前消逝,大兄,锦儿家破人亡,无?处可?去只能在这庵堂中依赖别?人的怜悯过活,她只是心中太怕了,才会一时做出错事?,她没有伤害任何人,也没有伤害别?人的本事?,大兄,你就放过她吧。”

郭继业冷酷道:“你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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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她是做了错事?,既然做出错事?,就要?接受惩罚。”说罢,他不再废话,直直朝两人刺去。

“手?下留情!”

郭继业执剑的手?也被捉住了。

叫喊的人是慈静大师,捉住郭继业手?的是夏川萂。

郭继业看着夏川萂,用眼神询问?她什?么意思??

夏川萂垂眸看着郭继业执剑的手?,道:“你这双手?,杀的是作乱的判臣,是犯我疆土的胡人,我又怎么忍心,让它沾上卑劣之?人的鲜血呢?”

郭继业:

夏川萂抬头对他一笑?,道:“你们走吧。”

话却是对郭继拙和刘锦儿说的。

郭继拙怔怔的看着仰头微笑?的女孩,神色痛苦又惶然,好似没有听到让他离开的话一般。

刘锦儿看着失魂落魄的郭继拙,突然推开他,发了疯一般朝着郭继业手?中的剑撞上去。

笑?话,将军手?中的剑只会听将军的话,他想?杀谁,剑就会去杀谁,他不想?杀谁,这人就不会死在他的剑下。

郭继业环抱住夏川萂躲了开来,顺手?将剑插/入夏川萂腰间剑鞘之?中。

刘锦儿没有撞上郭继业的剑,却是收势不住,一头扎进了路边花圃玫瑰花丛中。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传来,郭继拙慌忙过来将她扶起,露出她鲜血淋漓的脸。

玫瑰花茎上生长着锋利的尖刺,刘锦儿一头扎进这茂密的玫瑰花丛中,不可?避免的被伤到了脸。

刘锦儿看着双手?合手?臂上扎着的尖刺和划开的血口子,不住哭喊道:“我的脸,我的脸,我的脸”

郭继拙忙去看慈静大师,唤道:“大师,大师,快来看看锦儿”

慈静大师念了声“阿弥陀佛”,唤来几个小沙弥将刘锦儿带走去处理伤口,刘锦儿拉着郭继拙不放,郭继拙变同她一起去了。

夏川萂看着人群走远,不由道:“真是报应。”

慈静大师没有离开,她听了这话,就笑?道:“世间苦难千万种?,有时候,死未必不是一种?解脱,川川,希望你以?后双手?都不要?沾上任何人的鲜血。”

夏川萂将头扭过去:“哼!”

她今天是真的伤心了,她现在不想?理慈静大师。

慈静大师叹道:“川川,贫僧还是那句话,珍惜你现在的福报,不要?枉造杀孽。”

夏川萂脸色更臭了,气道:“原来,在大师眼中,我竟是一个滥杀喜杀的杀人狂魔?”

慈静大师摇头叹道:“当然不是。你昧心自问?,杀了刘锦儿,真的会让你心无?芥蒂吗?杀了人之?后,你夜里还能睡的着觉吗?川川,有时候,放过别?人,也是放过自己,解决事?情,并不是只有杀人这一个方法,川川,你这样聪明,一定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还有,不要?让芸儿的死改变了你的心性,那不是你的错,不要?再惩罚自己。”

说罢,她对着郭继业一颔首,离开去处理刘锦儿的伤口去了。

夏川萂目送慈静大师的背影离开,眼睛里不争气的蓄起了泪花,她推一直环抱着她的郭继业,怒道:“还不放开我!”

郭继业的身体?就跟柱子一样没有半分动摇,反将夏川萂的脑袋按进他的怀里,道:“川川,你要?是想?哭,就在我的怀里哭,你放心,没人会看到会听到的。”

夏川萂被他按着脑袋扑棱,嘴硬道:“谁要?哭了?你才要?哭了呢!放开我,你快放开我”

郭继业哼笑?一声,手?臂一用力就将她竖着抱起,边任由她拍打?自己的肩膀,在她要?他放她下来的声音中抱着她走出了这所山中庵堂。

笑?道:“你的手?下都准备好了,咱们也该启程了”

看着立在半山腰的静心庵渐渐远去,夏川萂也不再扑腾,她拍了拍郭继业的肩膀,要?求道:“放我下来吧,我可?以?自己走。”

郭继业将她凌空换了个姿势,改为打?横抱着,在她吃惊的目光中笑?道:“还是我抱着你吧,下山还要?走很多路呢。”

夏川萂:“你会累吧?不对,你不是躺床上起不来了吗?”

怎么回事??这才躺了多长时间,就她跟慈静大师说话的功夫他就修养好了?

郭继业轻咳一声,道:“你们在外面说话声音那么大,吵着我了,就出来看看了。”

夏川萂:“你别?顾左右而言他,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装的?”

郭继业:“啊,川川,你瞧天上的大雁飞的可?真奇怪,一会是个一,一会是个人。”

夏川萂瞧了眼天上飞的三两只不知道是不是大雁的飞鸟,呵呵笑?了两声,道:“你这笑?话真好笑?,呵呵。”

郭继业:“你我再换一个”

郭继业就这么抱着夏川萂下了山,在看到山下的人群和车马之?后,夏川萂是死活都不要?郭继业抱了,郭继业只好将她放下来,与她一起走向车队。

范思?墨和金书迎了上来,她们这次也不回桐城,但一早就和夏川萂一起来到静心庵为芸儿安排好路上事?宜,这会子都安排好了,就等着为夏川萂送行了。

见到郭继业,行礼问?好之?后就拉着夏川萂做最后的送别?。

郭继业是皇帝亲封的大将军,还有爵位在身,他出行自然是有规制车架的,这会子他出行的车架也赶上来了,刚才高强和赵立就是先一步下山来对接这些出行事?务的。

一切准备就绪,郭继业却没有上他自己那个跟个小房子似的四匹马拉的车架,而是要?上夏川萂那个一匹马拉的马车。

夏川萂:“你在你的车上可?以?睡觉休息。”

郭继业:“我要?和你一起。”

夏川萂:“我这辆太小了,坐上去你腿都伸不开。”

郭继业:“我要?和你一起。”

夏川萂:“天太热了,两个人坐不开,会闷坏的。”

郭继业:“我要?和你一起。”

高强在旁看不下去了,奇怪问?道:“为什?么你们不去坐公子的大车呢?”

郭继业抱臂微笑?看着夏川萂,提醒道:“再不走,天可?就要?黑了哦。”

夏川萂瞪他一眼:“算你狠!”

然后当先朝郭继业的大车走去。

郭继业给了高强一个赞许的眼神,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回头去我的库房你挑一件你喜欢的。”

高强得意应道:“好嘞”

第173章 第 173 章

郭继业是?真的累坏了, 他上车没多久,就倒在夏川萂身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只在傍晚安营扎寨的时候被夏川萂叫醒喝了一碗肉粥, 然后就又?睡了过去。

夏川萂原本跟他同乘一辆车还有些别扭, 结果上车之后压根连别扭的机会都没给她, 就剩她一个人坐在车里对着一个睡着的男人默然无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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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很大, 别说睡一个坐一个,就是?两个人都伸直了腿睡下也绰绰有余。

高强和赵立安排人手安营扎寨埋锅造饭夜间布防, 夏川萂来回巡视了一下?自己的车队,见一切井然有序,就又?回到了郭继业这边队伍。

见到高强, 夏川萂有些抱歉道:“要不?是?我们带着芸儿?, 你们可以去不?远处的乡里村寨借助,就不?用宿在野外了。”

乡里百姓讲究多,一般不?会让外地棺材进入自家地界的, 嫌晦气。

高强道:“就是?没有芸儿?,公子带着我们也不?会借宿乡里人家的。”郭继业治军严谨,有一条军规就是?不?得扰民。

夏川萂:“你们现?在身份不?一样了,你们摆出了当朝一品的车架,乡里豪强们会争先款待你们的。”

高强笑道:“那又?如何?咱们公子更喜欢跟你一起。”

夏川萂:

高强见夏川萂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不?说话,他心下?一毛, 道:“我再去看看营地”说着就要转身离开,被夏川萂给叫住了。

夏川萂:“营地里有赵立哥哥呢,高强哥哥, 咱们说说话吧。”

高强挠挠后脑勺, 心下?突突直跳,道:“好吧, 你想聊什么?”

夏川萂拉他在车辕上坐下?,看着天?上星斗,随口道:“看你这样紧张,难道我这么可怕,会吃了你不?成?”

高强忙道:“怎么会?”又?觉着自己回答的太快了,就嘿嘿笑了两声,弥补一些尴尬。

夏川萂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道:“是?不?是?觉着我跟小时候变化甚大,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对我了是?不?是??”

高强忙捂住心口,哀叹道:“就这感觉,我现?在见着你,见你做事,听你说话,一会觉着你像公子杀伐果断让人心里害怕,一会又?觉着你像老夫人,慈以待人同时又?循规蹈矩,让大家伙都愿意听你的话,总归就是?不?像咱们以前同住一屋的那个小丫头。”

夏川萂笑道:“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我从做丫头时候起,见的最多的就是?公子和?老夫人,现?在学着做主了,自然要像这两人看齐。”

高强笑笑,道:“那你学的还挺像的,不?过,你小时候看着也不?像个丫头就是?了。”

夏川萂好奇问道:“那我小时候是?什么样的?”

高强想都没想就道:“就跟咱们的小管家婆似的,公子的事你管,我跟赵立的事你也管,你还不?怕郑娘子,暗地里跟郑娘子对着干偏公子就听你的,咱们也就跟着听呗。”

夏川萂长长“哦”了一声,道:“原来,在你们眼中?,我就是?个刺头啊。”

高强忙道:“怎么会呢?哪里会有像你这么可爱的刺头儿?呢?不?存在的,这世间独一份!”

夏川萂笑道:“真的?你们公子肯定不?是?这样想的。”

高强畅快笑道:“那当然不?是?,咱们拿你当妹妹疼,公子那是?将你当”

夏川萂:“当什么?怎么不?说了?”

高强嘿嘿笑了两声,道:“这话可不?该我来说。那什么,川川啊,你看咱们公子丰神俊朗,当朝一品,人中?之杰,你就没点什么想法?”

夏川萂:“什么想法?”

高强:“就是?那种,倾慕啊、爱慕啊、想要得到啊之类的想法。我可跟你说,咱们公子在边境可讨小娘子们喜欢了,就那慕容家的大小姐——你知道的吧?她家有北境最大的马场——就这位慕容大小姐,那长的是?花容月貌沉鱼落雁,三?天?两头的往军营跑,就是?为了能见咱们公子一面?,跟他花前月下?啊,喝喝酒啊,谈谈心啊,别提多用心了。”

夏川萂:“哦。”

高强可就奇怪了:“你听了这些,就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夏川萂想了想,道:“北境的月亮应该挺好看的,但有花吗?油菜花?嗯,要是?在油菜花田里赏月的话,也应该别有一番风味,不?过,会不?会有虫子啊,蜈蚣啊啊之类的小虫子扫兴呢?我可听说,北境的小虫子毒的很,被咬上一口能红肿好久呢,不?如找一处高地,单纯的看看月亮,赏赏星星来的清雅实在”

高强:

高强就这么面?无表情的听着夏川萂将北境的“花前月下?”分析了一遍,得出一个在北境的“花前月下?”谈情说爱幽会佳人不?是?个好选择的结论?,并?给出了赏月看星的可实施性建议。

怎么说呢?

这建议很中?肯,谢谢。

就是?他们公子听了不?知道会是?一种什么心情。

等夏川萂说完了,高强替郭继业澄清道:“原来这里面?竟有这么多的讲究,还好公子一次也没赴约,要不?然被毒虫咬了,那可就糟糕了。”

夏川萂八卦道:“你不?说那位慕容大小姐花容月貌吗?你们公子竟然没瞧上?”

高强理所当然道:“没有!咱们公子心里有牵挂,怎么会接受其他女子呢?”

夏川萂眼睛里猛然放出精光来,更加凑近了高强,压抑着兴奋问道:“郭继业心中?居然有人了?是?谁?你作为他的亲随,你一定知道的吧?快说说,这人是?谁?你放心,出你口进我耳,我一定保守秘密,谁都不?说。”

看着就差指天?发誓的夏川萂,高强咬咬后槽牙,心道你个丫头片子不?管你是?不?是?装做不?知道还是?真的无知无觉,哥哥今日都要给你个颜色看看。

高强故作神秘跟夏川萂嘀咕道:“我跟你说,老夫人曾给咱们公子写过一封书信,说是?她在桐城给公子相了个媳妇,婚书都给出去了”高强如愿以偿的见到夏川萂突然变的僵化的脸色,继续道:“对了川川,你常在老夫人身边,你知道老夫人给公子相的是?个什么样的媳妇吗?你一定知道的吧?来,快跟哥哥透露一点,哥哥也好在公子面?前邀功,你是?不?知道,公子对这位新媳妇可是?看重的紧呢”

“那什么,天?色太晚了,明日一早还要赶路,咱们快去休息去吧。”夏川萂突然抬头望月,对高强道。

高强心下?暗笑,嘴里却意犹未尽道:“别啊,这才到什么时候,咱们再说会子话呗你真不?知道新妇是?谁?”

夏川萂钻进马车里,扔下?一句“不?知道”就关紧车门?闭门?谢客了。

高强嘿嘿笑了两声,带着胜利的笑容去巡逻去了。

赵立奇怪:“你们刚才说什么了?这么高兴。”

高强笑道:“就替咱们公子表白了一下?心意。”

赵立告诫道:“我瞧那丫头还没开窍呢,你可别将人给吓跑了。”

高强撇嘴道:“你们真是?小看那丫头,那丫头会被吓着?我看她明明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马车车窗打?开,明亮的月色透过镶嵌在车窗上的细纱洒下?一片清辉,沐浴着月华沉睡的男子静谧安然,与世无争。

夏川萂就这样坐在男子身边看着他,一手不?自主的摩挲着腰间系着的锦袋,心乱如麻,不?知道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