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今晚这事的正常发展进?程应该是这样的。
夏川萂在得知郭霞“受到冒犯”之后?,立即隐下此事,先保下郭霞的名声不受损。
至于那个孙郎君是何下场,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夏川萂为了维护郭继业、维护郭氏女眷们的整体?名声,大被?一裹好同眠,明面上就当此事没有发生过。
夏川萂保住了郭霞的名声,就是保下了郭氏的名声,国公夫人会欣赏她?,郭继业会感谢她?,她?受到这两位的夸赞,难道心里不会高兴吗?
没有人不会喜欢夸奖,不喜欢别人赞美、肯定自己的,夏川萂也?一定会。
国公夫人、郭继业、包括所?有郭氏女眷们都感谢她?,对?她?露出肯定的微笑,夏川萂心里一定很?受用,很?洋洋得意的吧?
这就是捧杀。
然?后?就是在这一张大被?里,郭霞开始闹,郭氏女眷帮腔,让夏川萂赔偿,这个到底要赔偿些什?么?估计也?不太重要,重要的是夏川萂“认错”的态度,只要她?认错,在郭氏这边,她?就从超然?的地位落于下风了。
等以后?夏川萂真的嫁入了国公府,今日之事就是她?的把柄,不说以后?,就是现在,她?们“原谅”了夏川萂的疏忽,她?们跟夏川萂的关系也?能更进?一层,从客气梳理的外人变成亲热友好的内人。
这就是温水煮青蛙了。
一日如此,两日如此,三?日如此,此后?的每一天日日如此,时间久了,夏川萂会不会认定,原本就是因?为自己的错误伤害了郭霞,伤害了她?们所?有人呢?
呵呵,夏川萂在她?们面前永远都低一头。
夏川萂这个人,已经被?她?们给打理的明明白白了。
如果不能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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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继业众叛亲离,俘获一个夏川萂也?是一个很?好的战功呢。
郭继业和夏川萂是放在同一张桌子上的两个果实?,只要拿到一个,今晚郭霞所?有的谋算就都算成功了。
至于其他郭氏女眷,她?们只是甘心被?郭霞利用的棋子而已,或许在她?们看?来,她?们并不是棋子,而是顺势上桌的执旗手。
因?为一开始,她?们也?并不是提前和郭霞商量好了要一起谋算夏川萂,纯粹是郭霞将时机拿到她?们面前了,接下来该怎么?做,她?们本能的就会。
大好时机啊,她?们难道都是眼瞎耳聋的,不知道要和夏川萂交好是很?重要很?有必要的事吗?
夏川萂可不是章华妻子那样的奴婢,和她?交往,并不会让郭氏女眷们有屈辱的感觉。
她?们或许不清楚夏川萂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但夏川萂一眼看?上去就是个主人样儿,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的,别人都听?她?的话,她?们本能的就高看?夏川萂一等。
但就是这个外头瞧着光风霁月的小娘子,竟然?对?她?们冷淡非常,她?们白白有亲近的心,却是不得门而入。
现在有现成的梯子搭好了,她?们只要顺着郭霞这个梯子登上郭霞的舞台,配合演下去就行了。
对?于如何演,她?们本能的就会。
在郭霞这个一看?就是陷阱的舞台上,她?们是有心为夏川萂说话,跟她?示好的。
国公夫人也?是同样的心情,她?可能一开始是真的以为因?为夏川萂之疏忽郭霞受辱了,但她?心下已经打定了主意,是一定不会让夏川萂吃亏的。
国公夫人心是好的,人更是大大的好,但是吧,错了,完全?错了。
夏川萂和她?们压根就不在一个赛道上啊。
她?跟她?们,是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她?们要怎么?跟她?共患难式的“示好”啊?
下场就是,她?们一脚踢向了夏川萂这块坚硬无匹的铁板,从夏川萂来到这个院子的最开始,她?的应对?方法就超出了她?们所?有人的认知范围之内了。
青天大老爷式的升堂公审,这谁能抗的住啊?!
她?们不要脸的吗?
这一切的前提是她?们要脸啊。
夏川萂直接将她?们的脸按到脚下狠踩,她?们、她?们只顾着挣扎了,哪里还想着唱戏啊?
夏川萂不按照她?们的戏路演,她?们能怎么?办?
她?们根本拿夏川萂没有办法。
因?为夏川萂强于她?们所?有人,包括国公夫人在内。
郭继业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些女眷们的打算,所?以他说,她?们要想以此来拿捏些什?么?,那就是打错了算盘了。
夏川萂根本就不接她?们这招。
夏川萂不是在内宅混的,她?混的是江湖加朝堂,想事情处理问题的思维是“男性”思维,而不是内宅“妇人”这些阴私脑回路。
郭氏女眷这边,从一开始就没将夏川萂定位好,她?们看?到对?所?有人都冷酷的掉冰渣子的郭继业唯有在夏川萂面前大献殷勤,国公夫人也?有志一同的独独优待她?,就以为她?即将是郭继业的妻子了,也?就是她?们以后?的主母了。
所?以,今晚这事的本质就是一个下马威。
夏川萂接了她?们今晚这招,就矮了她?们一头,等以后?她?进?门,她?们就都还是彼此相扶的一家人。
夏川萂其实?是想不到郭氏女眷心中这些弯弯绕绕的,但她?有紧急避险的本能。
她?从听?到婢女芳儿说郭霞这边出事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一定是郭霞弄出来的陷阱。
不管是什?么?样的陷阱,夏川萂不去踩,这陷阱就都白设。
所?以,夏川萂直接按照自己的方式来处理,她?一人计短,那就拉来更多的同盟,将阴谋都曝露在明面上晒一晒,然?后?让大家一起来给她?参谋参谋吧。
以及,我虽然?不知道你们在谋算什?么?,但代价你们是一定要付出的,你们不是搞□□这一套吗?
那你们所?有人的脸就都不要了,都给我下来,让我踩一踩,好消我心头恶气
所?以说,真不是人郭霞小姐姐蠢,用错了方法打错了主意算错了人心,她?输就输在年纪还小,养在深闺,见识尚且有限,她?把自己弄的现在这样下不来台的局面归根究底就是因?为她?不曾真正了解过夏川萂。
或者她?了解了,但方向错了。
将心比心,郭霞把夏川萂当成和她?母亲同等级的高段位女人来对?付,算是高估夏川萂了,要真论起内宅这些阴私手段来,夏川萂别说刘兰娥了,估计她?连郭霞都斗不过。
但不从性别上来论,夏川萂算是这个时代公认的那种贤良淑德德高望重的女人吗?
她?明明是个白手起家杀人不眨眼的糙汉子啊!
她?是长了一张白嫩可爱秀丽甜美迷惑人的脸蛋,但你看?她?走路的姿势,说话的口气,以及结交的人脉,怎么?都不能将她?全?然?当做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女人来看?吧?
这个时代传统意义上的女人是什?么?样的?
说三?从四德倒也?没有,更加没有裹小脚这种狭隘扭曲的理教,但她?们奋斗的主场是在自家宅院的一亩三?分地之内,而不是在宅院之外的广阔天空。
默认的,宅院之外的天空是属于男人的。
也?有“命途坎坷”的女人因?为种种原因?走出了宅院,通过自己的努力奋斗,从而闯出了自己的一片天空。
但那都被?世人认为是不得已而为之,世人同情她?们,并且优待她?们,然?后?让她?们最终还是要走进?宅院,完成她?们身为妻子、身为母亲的使命。
就是一朵在外盛开到及艳的带刺玫瑰花,最后?被?摘下珍藏,然?后?凋落,走完她?应该走完的一生而已。
前进?路程上出了轨的列车,最后?被?导回原定的轨道,然?后?顺着这条轨道驶入了终点。
夏川萂是不一样,她?从根上就跟这里的女性不一样。
她?向往外面的天空,更是迫不及待的主动走出宅院,并且乐于在外头跟男人们争地盘,搞基建,带着她?手下的人艰苦奋斗,勇于攀越那道人为定下的不可逾越坚不可摧的庶民与世家之间的阶级台阶。
最重要的是,她?是有足够的底气拒绝进?入内宅服务男性的那一个。
她?这辆列车,没有既定的轨道,她?想驶入哪条轨道,看?的是她?当下的心情。
她?的终点设在哪里,谁都看?不到,也?谁都猜不到,选择权,完全?在她?自己。
寒门出贵子,时势造英雄。
现在的夏川萂,就是那个贵子,有郭继业为台阶,她?就是那个在江湖上名声大噪在朝堂上即将隐现的英雄。
当然?,你要是不服,也?可以称她?为枭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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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本质上来说,若是有人出谋划策想要对?付夏川萂,将她?换个性别对?待,成功率将会加大许多。
夏川萂自己也?觉着,若是郭霞自己在她?面前脱光了衣裳诬陷夏川萂调戏她?,都比现在耍这么?个手段要强,至少夏川萂自认自己是很?怜香惜玉的,郭霞要是真脱光了朝她?身上扑,她?第一个反应会是先护住她?不被?人看?光了。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将她?的肉/体?和精神全?都曝露到内人、外人、所?有人面前,让她?被?审视,被?审判。
唉,她?怎么?就不跟她?的妹妹彩儿小姑娘学学呢?
像彩儿一样,去夏川萂面前装装可怜,掉两粒金豆子,夏川萂会对?她?心软呵护的。
定错位了啊小姐姐!
既然?已经公审的差不多了,夏川萂就将今晚的事情定性在“离间计”上,她?如了郭霞的“愿”,对?国公夫人歉然?道:“郭小娘子在我庄园内行此之事,”她?为难的在中间停顿了一下,让众人自己去意会中间她?隐去的不堪语言,继续道:“郭小娘子的清白我可是不敢保证了,左右天已经亮了,诸位想来也?赶时间回桐城,我就不多留了。”
还没立秋,天长夜短,闹了这么?大半夜,公鸡已经打过鸣了,天也?亮了。
所?以,你们该走了。
国公夫人挺直了腰杆端肃着脸起身,眼睛看?向了还趴伏在地上的郭霞和郭继泽,夏川萂忙道:
“至于郭小娘子和郭氏公子如何处置,乃是你们郭氏的家事,既已证明孙郎君清白,我也?就不多加置喙了。今夜如此行事实?乃情非得已,若传出去我这庄园是藏污纳秽之所?,”夏川萂苦笑一声,道:“天下君子再不不会踏入我这庄园一步,所?以,还请国公夫人海涵。”
说罢,她?对?着国公夫人郑重一礼。
她?行的是家主之礼,一揖到地,以表示她?的无奈和歉意。
国公夫人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嘛,夏川萂给她?行个礼,郭氏这边只有更糟心的。
面慈心狠的伪君子!
郭氏女眷心中大骂夏川萂虚伪。
要是让夏川萂听?到了她?们的心声估计会高兴吧?
敌人不开心,她?可就敲锣打鼓的开心了。
国公夫人僵着脸客气道:“夏女君言重了,是我家小辈给夏女君添了麻烦,还忘夏女君勿要见怪才好。”
夏川萂诚惶诚恐道:“不敢,不敢,郭氏乃是几百年的世家大族,门风如何乃是天下之人有目共睹的,今夜之事不代表什?么?。夫人放心,我一定紧锁口风,今夜之事也?不会传出这所?庄园半步,是不是,诸位?”
夏川萂问的是主县令和杨公他们。
主县令和杨公他们自然?也?是知情识趣的,明白这等关乎小女娘清白之事是不能拿来嘴上胡咧咧的,是以都表明态度走出这所?庄园他们就都忘了今晚他们是来做什?么?的,也?不会记得他们在这里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国公夫人“欣慰”道:“如此甚好。劳夏女君盛情招待我等,我等不胜感激,既已天亮,我等这就不再耽搁,这就启程了,女君一行”
夏川萂忙笑道:“我还有一些琐事要处理,请夫人先行一步,夏川会挑个吉时吉日再带着芸儿回去安葬。”
那个芸儿啊
国公夫人心下黯然?神伤,道:“如此,就此别过了。”
夏川萂:“夫人慢走”
送走国公夫人和郭继业一行,夏川萂大大伸了个懒腰,问菲儿:“早上吃什?么??”
菲儿:“厨下熬了米粥,还烧了一锅疙瘩汤,女君想吃什?么??”
夏川萂:“都来点,这点灯熬油费神费力的,可饿死?我了,哦对?了,叫上孙郎君他们,人家估计吓个不轻,可得好好安抚一下”
夏川萂去用早膳去了,大牛瞧着门外郭氏浩浩荡荡一行走远了,也?说不出心下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他冷眼瞧着他们女君跟郭大将军相处着“蜜里调油”的,难道都是假的不成?
这毫不留情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像是逢场作戏啊
逢场作戏的是他们女君,那个场就是郭大将军了
大牛冷冷打了一个寒颤,猛然?摇摇脑袋不敢再想,搓着手去寻早饭吃去了。
国公夫人马车里,国公夫人逮着郭继业质问道:“你给祖母说实?话,你跟夏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一路走来,两人一个小意殷勤,一个柔情蜜意,她?还以为两人水到渠成,结果说翻脸就翻脸,不留半点情面。
经过此一场,她?可算是看?出来了,夏川萂就是个冷心冷情的,不像是对?她?这个孙儿有心思的样子。
难道之前都是假的?
郭继业略略有些不耐道:“祖母,还要我说多少遍,川川不是你们能拿捏的住的,你们想错她?了。”
国公夫人:“那你真就一心跟她?过,真的要做孤家寡人不成?”
郭继业叹气道:“祖母,我手里将士无数,跟着我征战的郭氏族人更是数不胜数,您到底是从哪一点判断我要做孤家寡人的?”
国公夫人腰杆一塌,喃喃道:“你是真的,不要他们了”
洛京郭氏,彻底被?郭继业给放弃了啊
郭继业:“祖母要是没事了,孙儿这就告辞了。”
他还得回平庄去找川川呢,他没心情也?没时间留给这边的族人们。
郭继业从国公夫人的马车里出来,下车就见到郭守礼在等他。
郭守礼一脸复杂,问道:“和母亲说清楚了?”
郭继业:“没什?么?好说的,二叔是有什?么?话要嘱咐我吗?”
郭守礼叹道:“事到如今,我也?弄不明白,你到底是真的借夏川之手顺势与我等划清界限,还是真的要美人不要族人了,你这样做,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前者是利用夏川萂扫清他前路的障碍,要真如此,郭守礼倒是能放心一些,毕竟郭继业的理智还在,所?有人都是他的棋子,他不偏不倚,只要能助他达成目的,就能受他眷顾。
如此,他们这些族人也?能知道如何追随他。
但他要是纯粹是为了选夏川萂才不要族人,这可就是昏聩之举了。
要美人不要江山,他们这些被?舍弃的人要怎么?甘心啊,凭什?么?啊,美人一句话他们就成了牺牲品,冤不冤啊,你也?配做我们的家主?
是以,郭守礼心中是复杂的,也?是忐忑的,他现在有些不确定,他选郭继业是不是对?的了。
郭继业失笑:“我到底做什?么?了啊,从始至终都是你们在闹腾,到现在为止,我可是一句话都没说啊。”
郭守礼:“但你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了,她?们心寒至此,一定是会与你离心离德的。”
郭继业问道:“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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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心去算计人,还没算计成功,二叔不认为是她?们错了吗?”
郭守礼皱眉:“理儿不是这么?论的。”
郭继业道:“我行伍出身,你们这些人啊情啊理啊的我是不愿意理会的,忒累,对?他人也?忒不公平了,以后?我做家主,恐怕她?们要改改了。”
郭守礼:“”
郭继业笑道:“二叔也?替我跟她?们带句话,要她?们放宽心,我不是个不容人的,只要她?们以后?改了这些捧高踩低的毛病,大家好好相处,以后?就都还是亲戚。”
郭守礼为难道:“你说的轻巧,谁不是心高气傲的,今日她?们丢了大脸行了行了,知道你心不在这里,二叔也?就不唠叨了,只是,继业,不要把事情做的太绝了,大家都是凡夫俗子,不会为了谁去做圣人的。”
郭继业笑笑,道:“劳二叔忧心,继业记下了。”
看?着郭继业匆匆打马离开的背影,郭守礼摇摇头,觉着自己真就是个两头操心的命,可怜可叹哟
“拙儿,你做什?么?去?”郭守礼一抬头就看?见自己这个跟他这个父亲不甚亲近的六儿子欲要骑马离开,不免多问一句。
郭继拙拉住缰绳,下马回父亲道:“儿子有事,暂且离开一下。”
郭守礼抚着下巴上的短须,探究问道:“你不会是回去找夏川女君去吧?”
郭继拙:“”
郭守礼呵呵笑了两声,上下打量自己的这个儿子,玩笑道:“别说老爹我没提醒你啊,那个小女君可不是你能降的住的,趁早打消了你那见不得人的心思,不要惹出兄弟阋墙的丑闻来。再说,人家也?看?不上你?”
郭继拙被?郭守礼说的俊脸通红,粗声道:“父亲您说什?么?啊,儿子没有。”
郭守礼点头道:“没有最好。我听?说你救了刘锦儿,还把她?藏在静心庵里?庵堂倒也?是个清净好去处,刘锦儿留在那里清修也?好,只是你要拿捏好分寸,不要做出让大家为难的事情来,懂?”
郭继业深吸气,道:“父亲,儿子并没有做下逾矩之事,父亲莫要以己之心胡乱猜度。”
郭守礼呵呵笑了两声,拍拍他的肩膀,道:“你老爹我在情场上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你年纪也?不小了,可得警醒些,别被?个女人利用个渣都不剩还觉着自己是情圣呢。老爹我还是那句话,不要闹出收拾不了的破事来。你藏什?么?样的女人你爹我不管,但你得将她?拿住喽,不能让她?超出你掌心范围之内行了,读书学问上你父我可能辩不过你,但这处世学问上还是能指点你一下的,你有什?么?拿不准的就来找我,你父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毕生所?学都传授给你,如何?”
前头还有个父亲教儿子的样子,后?头就越发不正经了,郭守礼说的传授还能是什?么??
看?他这庞大的后?院,郭继拙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他说的所?谓“学问”是指什?么?。
郭继拙低下头,隐忍回道:“是,父亲,儿子记住了。”
郭守礼长叹一声,再次拍拍这个儿子的肩膀,摇头晃脑道:“身在福中不知福啊,行了,去做你的事去吧。”
说罢就不再理他,自己一摇三?晃的朝女眷们马车那边去了。
郭继拙:
郭继拙重新上马,原本要去找夏川萂的心却是不坚定了起来。
他去找她?,能说些什?么?呢?
他又不是无知无觉的憨子,他已经感觉出来了,夏川萂与他,是越走越远了
第183章 第 183 章
夏川萂让人?在繁花盛开的蔷薇花架子下拼了两张长桌, 摆上满满当?当?的餐点,留孙郎君和主县令他们一起用早膳。
粥三样?,粟米粥、八宝粥、稻米香粥;汤三样?, 疙瘩汤、鸡蛋汤、牛肉汤粉;面点三样?, 芹菜肉包子、葱花油饼、点了月季花黄的油盐花卷;小菜三样?, 咸疙瘩、小黄瓜、胡芦菔、腌竹笋、芫荽加香油、蒜瓣、葱丝、十三香、酸醋、酱油调拌而成的咸菜为一样?, 小葱拌豆腐为一样?,腌的流油的咸鸭蛋为一样?;另外还?有烤制入味的烧鸡、风干浓香的腊鸭、酱牛肉、卤下水等等荤肉佐菜, 构成了今日之早膳。
桌子上当?然只摆了菜品,诸如粥、汤、面点是另放的,要不然两张桌子可放不下这些装主食的簸箩盆罐。
对孙郎君、主县令、杨公等这样的人家来说, 以上这些夏川萂带来的餐桌新花样?至少在平县都已经算的上是家常餐食了, 在烹制方法上,他们也都相信夏川萂是没有藏私的,夏川萂曾经有一年让她府上大厨一连在大街上摆了十天的露天流水宴, 大师傅们现场做现场吃,谁都可以学,谁都可以吃,就?是为了推广这些米面菜蔬的烹制方法。
但他们每次和夏川萂在一桌上吃这些餐食的时候,总觉着自家做的缺了些滋味儿,不如夏川萂这里吃着的美味, 于?是早膳的话题就?是如何将这些“看似”简单的餐食做的更有滋味。
其乐融融。
直到?仆从来报,说郭大将军带着两个亲随来扣门,请见家主。
一时餐桌上安静不已。
夏川萂道?:“请进来吧。”
仆从去?给郭继业带路去?了, 主县令担忧问道?:“这位郭大将军, 不会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许公沉吟道?:“若是对女君有所不满,当?场问罪就?是了, 何必去?而复返?”
孙郎君是年轻人?,他偷觑了一眼?青春明媚的夏川萂,猜测道?:“或许,他是另有要事,需要特地来拜访女君?”
主县令是夏川萂的左右手,他知道?平津渡对郭继业意味着什?么,所以他颔首道?:“昨夜之事实在打脸,也可能是来特地向女君赔罪的。”
夏川萂笑?道?:“不管是何来意,请进来问问就?知道?了。”
郭继业来的很快,要不是夏川萂这庄园实在是大,他来的还?能更快些。
郭继业带着高强和赵立转过花木扶苏的隔断,一眼?望去?见人?都在,脚步微顿,继而唇角扬起一个微笑?,一面大踏步上前一面对夏川萂礼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郭某有口福了。”
他话说完,人?已经来到?了夏川萂身边,在夏川萂疑惑的目光中?捡起她的筷子夹了餐碟里她吃剩下的半个芹菜肉包子送入口中?,品了品,赞叹道?:“今日这肉包馅料调的又?糯又?香,够味儿川川,不请我入座吗?”
夏川萂嘴角狠狠一抽,眉头突突直跳,眼?睛开始“嗖嗖嗖”对着郭继业射刀子。
郭继业若无所觉,在座的大老爷们儿却都被他这举动给惊的合不拢嘴,眼?睛大张跟看个怪物似的看着郭继业,这,这,这郭大将军这么不讲究的吗?
居然吃人?家吃剩的餐食。
孙郎君大脸一红,忙起身给郭继业让坐,结结巴巴道?:“我、呃在下、在下用完了,这、这就?告、告辞了。”
话毕连连给主县令他们使眼?色,要他们有点眼?力介儿,赶紧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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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孙郎君的眼?色提醒,主县令他们这些老头儿尚且犹疑不定,但见郭继业一双森冷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看过来,他们顿时心下一凛,就?跟瞬间打通脑脉一般灵光乍现,接连起身与夏川萂告辞。
郭继业都这么“不要脸”了,夏川萂实在不好再留他们,只好放他们离开。
离开前,孙郎君特地告知夏川萂,他就?在隔壁院子赏木芙蓉,有事吆喝一声他就?过来效劳。
这话是对夏川萂说的,也是对郭继业说的,夏川萂谢过他,孙郎君就?离开了。
等人?都走了,夏川萂脸耷拉老长,低头瞧着眼?前还?有三两粒芹菜碎末的空盘子放冷气。
高强和赵立站在花架之外一左一右有志一同的抱臂望天,郭继业轻咳一声,坐在孙郎君的位子上,讪讪没话找话道?:“那个孙郎君,人?还?怪好的嘞。”
孙郎君是个君子,他不放心夏川萂一个女孩儿单独接见郭继业,又?不好留下,就?特地告知他就?候在隔壁,只要这边有不对的动静,他就?能快速赶过来。
所以,郭继业是真心称赞孙郎君是个好人?的。
夏川萂冷笑?道?:“人?家要是不好,也不会被人?瞧的上呢。”
郭霞和郭继泽要真找个色中?饿鬼来坑,最后吃亏的到?底是谁还?不一定呢。
郭继业不吭声了,他将夏川萂的粥碗拿到?自己?跟前,一口饮尽,然后自己?又?给自己?添了碗粥,用着夏川萂的筷子,开始闷头对着偌大的餐桌扫荡起来。
还?不忘抽空跟高强和赵立说:“你们自己?找吃的去?吧。”
高强和赵立两个立即撒腿跑了,远远的还?能听到?高强喊大牛的声音:
“大牛兄弟,给哥哥口饭吃呗”
夏川萂:
看郭继业这跟饿了八辈子似的跟她印象中?的那个贵公子完全不搭边的吃法,夏川萂就?是有气也气不起来了,她将齁咸的咸菜拿远了些,嘟囔道?:“大早上的,少吃这些不顶用的,中?午还?吃不吃了?”
郭继业眼?睛一亮,含着口花卷惊喜问道?:“还?给吃午饭呢?那我少吃些,给中?午留肚子。”
夏川萂憋气:“你们车队都走远了,你留在后面做什?么?”
郭继业又?不说话了,他将满桌子的餐食吃的七七八八,用菲儿给他拿来的湿毛巾擦嘴顺便擦了把脸,靠着椅背揉着眉心叹道?:“川川,我好累。”
夏川萂翻白眼?:“装吧你就?。”
郭继业:“没骗你,我是真的累心累。”
夏川萂抱臂斜眼?看他,看他还?能给她说出朵花儿来。
郭继业看着夏川萂,真诚道?歉道?:“川川,对不起,我让你为难了。”
昨晚夏川萂固然毫不留情的在他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现在他还?巴巴的跑来将另半边脸凑过来给她,但也真心觉着,夏川萂真是受了无妄之灾。
在她的地盘上发生这样?的事,固然孙郎君是受害者,错不在她这边,但夏川萂脸上就?真的好看吗?
郭霞就?是打了谁都不让好过的主意,夏川萂生气也是应该的。
搁他他也生气啊。
果?然,夏川萂一脸嘲讽:“哼!”
郭继业认真脸:“你能原谅我吗?”
夏川萂嘲讽更甚:“哼!!”
郭继业为难了:“这可怎么办才?好,明天就?能见到?老祖母了,她老人?家要是问我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我可要怎么回话呢?”
夏川萂瞪着眼?睛,对着他又?是重?重?的喷了口气,道?:“你少拿老夫人?压我,哼!!!”
郭继业忙道?:“不敢。只是,她老人?家都八十多岁了,作为小辈,我实在是不想让她老人?家再为我操心了,那我也太过不孝了。”
夏川萂神色有些松动了,这个年纪的老人?,情绪最好一直保持稳定,老夫人?要是因为这么点小事就?担心她会跟郭继业不和,那确实是没必要。
因为夏川萂分的很清楚,洛京郭氏是洛京郭氏,郭继业是郭继业,两者不能混为一谈,要不然她也不会直接让人?将郭继业带到?她吃饭的地方,而不是让带去?会客的客厅等候。
而郭继业也持续表明了他的态度,他对洛京郭氏完全公事公办,不有意构陷,自然也无藏私偏颇。
所以,夏川萂并没有存心就?此疏远郭继业了,她就?是觉着忒麻烦,连带着也不待见郭继业了。
郭继业再接再厉道?:“所以,不如我与你一起送芸儿回围子堡,到?时候老祖母见咱们一起回去?,她老人?家就?不会胡思乱想了,如何?”
夏川萂挑眉:“你打算将此事瞒着老夫人??”
郭继业:“怎么可能瞒的住?老祖母眼?明心亮的,她老人?家什?么事儿没经过,祖母会跟她说的,郭霞就?交给她们处置了。”
夏川萂:“郭继泽呢?”
郭继业:“不是分宗了吗,此次祭祖我打算重?修桐城和洛京郭氏族谱,正好一并料理了,新族谱上不会有他的名字。”
夏川萂皱眉:“除族,是不是太过不近人?情了?”
郭继业呵呵笑?道?:“郭氏旁支多的是,只是嫡支族谱上没有他的名字而以,算不上除族,他也没做下能让他除族的大罪来,犯不着。”
夏川萂冷漠脸:“随你,你不用解释这么多。”
郭继业苦巴着脸,道?:“那我,可以跟你一起走吗?”
夏川萂想了想,道?:“不行,老夫人?为你担心了这么多年,一定想第一个看到?你,你不能让她老人?家期盼落空。而且,我这里不方便接待你,你身份贵重?,你送芸儿回去?也不合适。”
郭继业脸上表情一点一点的松弛下来,恢复到?面无表情的冷漠样?子,眼?睛似乎失了焦距一般,直直的看着夏川萂沉默。
夏川萂转头不去?看他,冷硬道?:“你若是愿意,以后可以来平庄做客,我作为主人?,一定会扫榻欢迎,但现在,你该走了。”
郭继业缓缓起身,看着夏川萂轻声问道?:“川川,我是不是让你很失望?”
夏川萂心头一颤,忙稳住心神,继而爽朗一笑?,回他道?:“怎么会呢?现如今天下谁人?不识君,能得你垂青,实乃我夏川之荣幸。”
第184章 第 184 章
夏川萂骨子里是个要强的人。
在面对郭继业的时候, 夏川萂总有矮人一头的感觉,没事的时候,夏川萂也给自己仔细分析了一下?, 她之所以觉着郭继业总是压她一头?, 有两?个原因。
一个就是?郭继业本身足够优秀, 不管在哪里, 在哪个时代,一个手握几十?万近百万军队的大将军都会有其他人望其项背之?处, 夏川萂本人给他提供的助力恰好反证了他的优秀,他要?是?没有过人之?处,夏川萂怎么会?无条件无期限的帮他呢?在外人看来?, 郭继业智力在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