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东宫,牧野发现院子里站着一个影卫,见到他们,朝陆酩行礼,随后看了牧野一眼,紧闭着嘴,一副有事汇报,但要牧野回避的样子。
陆酩对牧野道:“你先去书房。”
牧野耸耸肩,转身径直进了书房,还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沈凌见牧野离开,才跪地抱手,向陆酩汇报道:“属下近日盯着江骞行,并未发现异动,除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方才江骞行和牧将军在藏书阁中,属下看见他递给牧将军了一件东西。”
沈凌是影卫之中轻功最好的,雁过无痕,即使如此,他发现江骞行的警惕性很高,所以暗中监视他时,一般离得距离较远。
在沈仃磨磨唧唧翻藏书阁的瓦片时,沈凌已经在藏书阁最高处,虽然因为离得远,他听不见江骞行和牧野的对话,却也看清了他们的一举一动。
沈凌犹豫片刻,最后将他看见的,一五一十地进行了更为详细的汇报:“江骞行搂着牧将军的腰,将她抱住,两个人拉拉扯扯了好一番……”
陆酩的脸色在听见沈仃汇报说江骞行给了牧野一件东西时,就已经沉了下来。
随着沈凌汇报的细节展开,他的脸色已经沉得不能再沉,如密布的阴云,仿佛狂风骤雨随时要爆发。
牧野坐在桌案前, 摊开布防图。
没过多久,陆酩从外面进来,修长的身影挡住了外面的光线, 将他的脸庞隐匿在阴影里。
牧野听见动静,抬头看了他一眼, 没在意, 很快收回视线,继续看布防图。
陆酩走进书房,负手在身后, 向上轻轻抬了抬, 书房外的左右侍卫见状,垂下眼,将书房的门关上后,屏退到了五丈之外。
书房门关闭时, 发出悠长的咯吱声, 随后将书房里和外面隔绝开来, 里面安静无声,如一个未知的无底暗洞。
沈凌望着太子殿下消失在书房里的背影, 想起方才殿下的脸色, 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沈仃猫在树里, 见好久不见的沈凌回来, 等到他和殿下汇报完工作, 朝他挥挥手。
沈凌一跃上树。
沈仃问:“凌哥, 你这段时间出什么任务去啦?好久没见着你了。”
虽然沈仃知道他们影卫之间的任务是互相保密的, 但他和沈凌关系好, 能透露的,沈凌也会告诉他一星半点。
沈凌只“嗯”了一声, 没回答。
沈仃看他一眼,知道是一点儿都不能透露的任务了,识趣地不再问,再问按照影卫的规矩,就该要去领罚了。
“歇够了吗?”沈凌单脚立在一根细细的树枝上,稳稳当当,看着躺在树冠里优哉游哉的沈仃。
沈仃一怔。
沈凌:“歇够了就去领罚。”
“……”沈仃觉得冤,“怎么就要领罚,我不是什么也没问出来吗?”
沈凌:“殿下口令,罚的是你失责,监视目标不力。”
沈仃一脸迷茫,他怎么监视不力了,今天牧野在他眼皮子底下也没出什么幺蛾子啊?
沈凌默默看他,觉得确实是该罚,让牧野在视线里消失了那么久,还无知无觉的。
“藏书阁。”沈凌只提醒到这里。
“……”沈仃眨了眨眼,愣了一瞬后,恍然大悟,沈凌这么说,一定是因为牧野在藏书阁里做了什么事,躲过了他的监视。
他跟在沈凌后面,哭丧着脸,“老大,要不你跟殿下说说,给我换一个任务吧。”这才不到一个月,他就因为牧野,领了两次罚了,体罚事小,反正他皮糙肉厚,再这么下去,他的俸禄都要扣没了。
还不如派他去干些带血的活儿呢,虽然脏了点累了点,但人头拿到手里就完事儿了,哪像跟着牧野,不可控因素也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