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乔说了两次,见没有用,现在她也没有力气跟他打,也就不说了,只是不给他什么好脸色,用薄毯包裹在身前,将小家伙一起笼罩进去,小家伙就躲在薄毯下,闭着眼睛,安安静静地嘬。
小家伙现在已经脱去了刚出生时的丑样子,越来越圆润,很少哭闹,一双眼睛乌黑明亮,总是滴溜溜地转着,好奇地到处看。
就连莫日极一开始不喜欢她,被她的眼睛盯着看了不到半刻钟,就投降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下一瞬,就被小家伙的小手握住。
莫日极彻底没了坚持,走哪都要抱着她玩。
小家伙满月时,阿拓勒整个部落庆祝了三日,喝了三日的酒。
牧乔没有给小女儿起名,想要等到回霁国时,请阿翁替她取名,老人起的名字,才能压的住。
她只取了一个小名,叫阿音。
莫日极倒是给小兔崽子起了一个阿拓勒的名字,顺着牧乔给她起的小名,叫多宝音,在殷奴语里,寓意是太阳。
他在满月宴上封了阿音公主,而这个名字,足以让阿拓勒人知道他对阿音有多重视。
但牧乔不喜欢莫日极取的名字,或者说,不管莫日极取什么名字,牧乔都不会喜欢。
因为那是殷奴人的名字。
她的阿音,不能顶着一个殷奴人的名字长大。
牧乔出了月子以后,决定带着阿音离开。
在出逃前,她让顾晚先走。
如果顾晚还留在部落,会让她分心。
莫日极早就想让顾晚走了,顾晚留在阿拓勒,就会让牧乔时不时想到霁国,让她的心永远没有办法安定下来。
顾晚走之前,牧乔将一张极薄的羊皮信找了一个机会,悄悄塞给了顾晚。
那是她在阿拓勒时,每天傍晚借口散步时,探查到的关于阿拓勒布防的信息。
牧乔选定要走的日子,是阿音满月宴的第三日夜里。
那时整个阿拓勒都已经陷入癫狂的酒醉状态。
莫日极也醉得彻底,不让哑女将阿音抱回牧乔住的营地,亲自将阿音抱着,在部落里到处炫耀。
小阿音也很亲近他,不哭不闹。
牧乔在营地里等了许久,没有等到哑女将阿音送回来,思忖片刻,骑马去了主营地。
这是牧乔和莫日极大婚之后,第一次踏足主营地。
莫日极的酒意上头,竟觉得分外高兴,揽住她的腰,俯身在她耳畔揶揄:“现在不怕被人看见没脸了?”
莫日极喷出酒气,牧乔皱起眉,推开他,轻轻吐出一字:“滚。”
“把阿音给我,你自己通宵达旦,带着她晚上不睡觉,闹一宿,回头病了。”
“草原上的奶娃子哪里有那么娇弱的。”
莫日极没有告诉牧乔,她没来之前,他用手指沾了酒,让阿音尝了一口。
小家伙笑得可高兴咧。
牧乔白了他一眼。
莫日极的唇角勾起,左耳悬着的血色玛瑙坠子轻晃,在夜色里闪出微光。
“哄她早点睡。”他将阿音抱给牧乔,压低声线喑哑轻喃,“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吧。”
生完这一个,要跟他再生一个。
牧乔对上莫日极的眸子,里面的欲念毫不遮掩。
“喝了这么多,你还行?”
莫日极笑得更欢了,伸手在她的唇畔蹭了蹭。
“不可以质疑男人行不行,你等着,够你受的了。”
“……”牧乔忍住了想捅他一刀的冲动,至少今夜不可以。
她来接阿音的时候,虽天色已暗,但还是傍晚,以莫日极的习惯,至少要喝到深夜,这一场狂欢才会散场。
牧乔有两个时辰。
这两个时辰足够她离开阿拓勒的草原范围。
大概是过往牧乔虽然和莫日极有诸多摩擦,但从来没有表露过要离开草原的念头,莫日极并没有对她有严格的行动限制,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