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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莱特梦见自己在恒河的岸边,岸边摆放着许多葬礼柴堆,她的身边围绕着哭号的送葬者。她的身上覆盖着一层灰烬,头发与淤泥纠缠在一起,一直哭啊,哭啊,哭啊。她捡起一块石头,猛地砸向自己的发际线,感觉到鲜血顺着她的额头流下来,将断裂的指甲深深地嵌入肮脏的手腕里。在她的周围,人形都是白色的,由于烟雾而模糊不清,在家人中间大声喊出他们的哀伤。只有我是独自一人的,她心想。我是唯一一个。
一个穿着粗亚麻布宽松衣服的男人停下来看着她。他打着赤脚,手上戴着几个大金戒指。“你在哭泣,女士,”他说道,“你是来参加葬礼的吗?”
“是的,”她回答道,她脑海里的怒吼声变得更加响亮,“我母亲,她去世了。我想要和她说再见。”
“那么哪一个是她呢?”他问道,一只华丽的手掠过燃烧的景象。她的眼睛跟随着他的手势,看到河水的边缘放置着上百个火葬堆,深红色的火焰中飘起黑色的烟雾,遮盖住整个天空。“我不知道,”她说道,“我不知道是哪一个。”
“好吧,你最好抓紧时间,”他说道,“你不想错过的。”
接着她站起身来,被她过长的印度绣花百褶长裙的褶边绊倒,将她的围巾拉过来遮盖住她的身体,因为她觉得在人们死去的时候,穿着如此裸露的衣服是不尊敬的。她从一个火葬堆跑到另一个火葬堆,在千百代人踩踏过的泥土中不断地滑倒,一边哭泣,一边拉住过路人的胳膊哀求着。“我找不到亚尼内了!哪一个才是亚尼内?我找不到她了!哦,天啊,亚尼内在哪儿?”
紧接着,她醒了过来,那悲痛的感觉使她无法呼吸。她的喉咙已经关闭,她挣扎了片刻想呼吸。最终,她克服了泪水和吸气的障碍。这不是真的,她告诉自己。那只是一个梦。但接下来她记起来,仿佛这一切又发生了一遍。
她盯着天花板,聆听着打开的窗外雨水持续的哗哗声,感觉到泪水刺痛着她的眼睛。这太糟糕了。我不能这么做。我必须起床做些什么事,让自己忙碌起来。她查看了手机上的时间,接近五点钟了。她已经睡了四个小时。侯赛因应该结束了他在内政部的签到任务,很快就会到家的。如果她允许自己再睡一会儿的话,那么她整晚都会睡不着的。
她从床上爬起来,为自己接了一杯水。伦敦的水管里流出的铜味温水,但是它的味道好极了。她一定是有些脱水,但她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她记得晚上的时候接过几塑料杯的茶,那是维斯塔去一楼大厅的自动贩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