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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照来,他在这道光里静坐,眉眼如覆雪的松枝般清寒,心中却在想她的梦。
她此时正在做的这个,有关于他的梦。
徐鹤雪忽听衣料摩擦的声音响起,他一抬眼,便见方才还睡着的倪素此时已经睁开了眼,她抬着那只被重新包扎过的手,正在看。
“我梦见你了。”
倪素的声音带了些尚未醒透的哑。
徐鹤雪喉结滑动一下,“嗯。”
“你为什么不问我梦见你什么了?”倪素看着他,他的身形还是有些淡,日光照在他身上都是淡薄凛冽的。
“什么?”他问。
“梦见昨天夜里在永安湖的事,唯一不一样的,是你化成雾,然后就消失了,”倪素抱着他的枕头,“还好,我一醒来就看见你了。”
残留在瓦檐缝隙里的水珠滴答,轻轻敲击着徐鹤雪的心神,半晌,他道:“若到那日,我不会不辞而别。”
他的嗓音克制而冷静。
倪素沉默了好一会儿,本能地回避起“离别”这两个字,她望向那道闭合的棂窗,“好像没有下雨了。”
但纸鸢还没做好。
天见晴,徐鹤雪魂体虚弱,勉强能维持人形的时间,他都用来做纸鸢或看账册,从蒋府中得来的那十几名官员十五年内的官职升迁变动,他都熟记于心,这十几个名字之间唯一的关联,便是十五年前代州与雍州之间的这条路线。
他们在十五年前,都是代州到雍州沿路的官员。
想通这一点不算难,难的是这些官员在十五年间虽有升迁,却都不在京,要查,便只能往代州去。
“代州你我都不用去,这十几人中,有一个前年被贬官到丰州的,名唤钱唯寅,此人曾是我的同窗,逢年过节亦有书信来往,但去年,他从任上突然消失,下落不明,可是昨夜,我却收到他的手书,说他便在此地,请我前来,说有话与我交代。”
蒋先明站在一间破旧的屋舍前,低声与身边的年轻男女说话。
老内知在旁为他提灯,而倪素与徐鹤雪则各自提着一盏琉璃灯,帷帽之下,他们的眼睛同时注视着那道歪歪斜斜,将落不落的院门。
“我身边没有什么会武之人,故而才请公子前来。”自上次的刺杀过后,蒋先明更谨慎许多。
徐鹤雪不言,以剑鞘抵开院门,里面黑漆漆的,待他们几人走进去,院中才添了一些光亮。
这是一间年久失修,破败不堪的院子,杂草长满砖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