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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班鲍小心翼翼地迈着步,脚踩到沙子里发出沙沙声。在沙土的淡淡的反光里,他现在可以看清汤米了,他正像头骡子似的在沙地上行走,踉踉跄跄,一步一拖地走着,似乎不很费劲,他的光脚丫子在沙地上嘶嘶作响,脚趾头每往里一勾便向后轻轻地扬起一股沙子。
那棵放倒的树横躺在路上,黑乎乎的一大堆。汤米跨了过去,班鲍紧跟着,他还是小心翼翼地,战战兢兢地把身子钻过浓密的、尚未枯萎而还有清香味的枝丫和树叶。“又是——”汤米说。他转过身。“你行吗?”
“没事儿。”霍拉斯说。他找到了重心,没有倒下去。汤米继续往前走。
“又是金鱼眼干的好事,”汤米说,“其实把路拦断没什么用。他故意这么干,让我们得走上一英里才能到卡车那里。我告诉过他,乡亲们到李这儿来买酒,都有四年了,没人来找过李的麻烦。除了他那辆大汽车在这儿开进开出,别人没干过什么事儿。不过这些话金鱼眼都听不进去,没人拦得住他。他这个人要不见了自己的影子都害怕,我就不是人。”
“我见了也会害怕的,”班鲍说,“要是他的影子是我的话。”
汤米压住嗓门大笑起来。小径变成了黑色的地沟,路面是沙土,带着难以捉摸的死寂的光亮。“那条小径大概就是从这儿折向那泉水的。”班鲍边想边寻找小径穿进树丛的地方。他们继续向前走。
“谁来开卡车?”班鲍问,“孟菲斯还有别人来吗?”
“当然,”汤米说,“这是金鱼眼的卡车嘛。”
“这些孟菲斯人干吗不待在孟菲斯,让你们在这儿安安稳稳地造酒?”
“那儿才有钱可挣哪,”汤米说,“在这儿卖掉个半升三两的赚不了多少钱。李在这儿卖酒只不过是为了办事方便,也可以赚几个小钱。酿好一批酒,马上全部脱手,那才来钱呢。”
“噢,”班鲍说,“不过,我宁可饿死也不要跟那个人打交道。”
汤米哈哈一笑。“金鱼眼这人不坏。他就是有点古怪。”他向前走着,身影在小径、沙路的晦暗的反光里显得模糊,轮廓不清。“他要不是个人物,我就不是人。是不?”
“对,”班鲍说,“他绝对是个人物。”
卡车停在路口,那儿又是土路了,路面开始上升,通向砾石铺成的公路。有两个男人坐在挡泥板上,在抽烟;头顶上方,树枝稀疏处露出星光,天色已经过了午夜。
“你们真能磨蹭,”一个男人说,“不是吗?我本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