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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太阳慢慢往下降,释放出大片的火红色灼烧周围的云层,而又消散在朦胧的夜色中。
不多时,一场黄昏谢幕。
渐渐地,远处的高楼逐渐亮起霓虹,周远清突然笑了一声,笑声很轻,笑意未及眼底就消失了,好像那并不是笑,只不过是一声轻叹。
然后,他说:“你看,这太阳啊,总是会下山的。”
顾翌安心里一酸:“老师...”
周远清冲他摆了下手,拄着手杖要起身,顾翌安连忙伸手去扶。
周远清站定后跟他说:“陪我去喝杯茶吧。”
顾翌安依旧扶着他,应了声:“好。”
无论东院还是西院,周远清的办公室一直都是在的。
不仅如此,后勤还交待清洁阿姨每天去打扫,所以推门进去,里面一尘不染,干净整洁,甚至还能闻到一丝安神檀香木的味道。
周远清从柜子里取出整套茶具,还有存放普洱的茶盅。
顾翌安主动坐到沙发正中泡茶的位置,周远清看着他笑笑,倒也没拦着。
热水烧开后,他轻抬下巴,指了指顾翌安左手:“用那只手试试?”
顾翌安右手伸到一半收回来,随后轻笑着点头,换上自己的左手。
从净壶,洗茶,过滤,再到最后的正式冲泡,周远清视线一直落在他手上,人却有些恍惚。
他想起第一次在老师家里见到顾翌安的时候,顾翌安还不过是个小孩儿,六七岁的样子,礼貌又安静。
只是简单几句闲聊,周远清就发现顾翌安身上带着超乎同龄人的沉稳。
那时候周远清就笑着对顾景芝说:“老师,我看您家这孩子,可天生就是拿手术刀的好苗子。”
顾景芝当时已经到了风烛残年,对自己的小孙子自然是很了解的。
他未置可否地笑着,冲周远清说:“那我以后就把他交给你,让他认你当老师。”
当时的顾翌安并没有意识到,那一天,顾景芝看似玩笑般的一句话,其实是师徒二人心照不宣的默契,也是对他后来学医之路的一场托付。
做医生,太感性了不行,过于理性了也不行。
而顾翌安恰好介于两者之间,甚至带着一种超乎常人的冷静和超然。
这也是为什么,大学时候周远清就经常跟别人说,顾翌安这双手,天生就是为手术台而生的。
思及此,周远清心里一阵怅然。
直到栗色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