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我被打得皮开肉绽,血污布满双眼,像一条疯狗一样。
那时候的我还没有现在这么能打,抗打,正在我愣神的时候,一击重拳狠狠地砸在我的鼻梁上,刹那间,一股腥热的液体从我的鼻孔穿出,滴落在洁白的雪地上,染出一朵妖艳的血花,像一朵羞红的玫瑰。
我擦了擦鼻子,血液止不住的流着,双目赤红的盯着领头的青年,他也好不到那里去,被我的拳头砸的鼻青脸肿。
我冷笑着,再一次扑上去,依靠惯力一下子把他压到在身下,提起袖管狠狠的打在他的脸上,脆弱的部位。
两个同样鼻青脸肿的家伙一左一右想要拉开我,青年的眼睛充斥着血丝,他吐出一口夹杂着血液的吐沫。
“真是个疯子。”青年喃喃自语,借由两个小弟的力量把我推开。
打到现在体力透支严重,谁都不想继续像个原始人一样在雪地上打滚肉搏,青年脱下被我撕烂的上衣,趁着两人制住我的时机把上衣蒙在我的头上,像拍西瓜一样拍打着上衣里包裹着的头。
十几分钟之前,女人如果趁机离开,她是可以走掉的,因为我会帮她拖住这群混混。
但是女人没走,领头的青年感觉很疑惑,他呼出一口浊气,从我的身上站起来。两个小弟却依旧按着我的双手,我的身下是一指厚的雪,那种彻骨的寒冷刺激着我的神经。
不知道从哪里涌出来的一股蛮力,毫无预兆的甩开按住我的两人,揭开蒙在我头上的衣物,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盖在青年的头上。
挥舞着沾血的拳头,一遍一遍的砸在青年的头上,我抬头看了一眼想要再次冲上来的两个小弟,他们瞬间止住了身形。
一股淡淡的肃杀之气传来,伴随着的是一阵极速的脚步声,大雪中无人问津的巷弄口涌现出一批黑衣人。
他们像是训练有素的军人一样,冷漠的可怕,朝着我疾步走来。
好不容易占据上风的我看了眼跑过来的人影,目测至少有三十几人,我知道,这么多人哪怕我是超人也不一定打得过。
他们不是混混,是训练有素的成年人。
我竭力的站起身,走向女人站立的位置,尽管脸上的血渣已经凝固,在黑夜里看起来格外吓人。
我沉声说:“姐,你走吧,别管我。”
没等她回话,我转过头,那群黑衣人已经走到我的眼前,我活动了下脖子,摆开架势,如同铁人一样冷漠的扫视着他们。
咫尺间的距离,我不知道我能撑多久,能为身后的女人争取多少时间,但只要不死,就绝对不会倒下。
我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然而黑衣人却在距离我一米外的距离停下,头头模样的中年男人谦卑的躬下身子,说:“对不起,属下来晚了,让夫人受惊了。”
我心头一动,知道眼前的黑衣人是友非敌,一股子疲倦涌上眼帘,直挺挺的向后仰倒。一双温热的小手接住,睡意袭来,只是朦胧间听到一个女人冷漠的声音:“陵城太小,我不想再看到那几个人。”
“是。”
黑衣人头领恭敬地转身,瞬间变换了脸色,眼中流露出的光芒是一种叫嗜血和残忍的东西。
也许那些小青年罪不至死,但没办法,接住我的女人心中着实太冷漠,她不允许有人伤害了她的亲人还继续晃悠在眼前。
现场的血迹被清理干净,那几个被吓傻的青年成了东区乱坟岗今晚新住进去的房客,永远不会再出现在女人的眼前。
她扶着我坐进一辆奔驰车的后座上,将我带到了她住的别墅里,亲自帮我洗去污秽包扎伤口。
女人卧室的床上,她安详趴在我身边凝视着沉睡中的我,陷入沉思,偶尔会不由自主的笑笑,像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事。
睡梦中,我做了一个梦,如此真实,身临其境。
梦里的我只有三岁左右的年纪,一个比我大很多的大姐姐牵着我的手走在回孤儿院的路上,夜空中飘零着雪花,同样是在一个巷弄中,长相猥琐的两个胖子色眯眯的把我们挤到墙角。
“大哥,随便逛逛都能碰上落单的小孩子,这次赚大了。”
“别废话了,带了药没,给他们打上,带走。”
“诶,好。”
大姐姐拉着我的手,趁着他们拿药的空档,从两个胖子腋下的缝里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