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又是个难缠的角色。
瞿良邪也在打量在座的人,祥嫔的手一直小心翼翼抚着小腹,不时垂首看去,满脸的慈爱,定是怀孕多时。
秦贵人目光闪烁,怕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怕自己追究。
梦嫔笑的妖娆而放肆,目光时不时陪撇了撇祥嫔的肚子,嫉妒掩饰在盎然笑意下。
这宫里的人,可没一个省油的灯。
目光一转,落在头前空置的椅子上,眉头微敛。
忽的,就听到外间一个张扬的声音传来。
“臣妾来迟了,还请皇贵妃恕罪!”
声音还在殿中回荡,只见来人一身橙黄的拖地衫子,衣身以金丝线攒满了大大小小的珍珠,外头披了一件雪白的狐皮坎肩,正是公孙贵妃。
瞿良邪勾了勾唇角,早前听说皇后病重,后宫大小事宜,都是由公孙贵妃在打理的,而她也深的皇上喜爱。今日见了本尊,倒是没叫她失望。
三分张狂三分能力,三分家世再加上这容貌,足以叫任何一个男人为她倾倒,难怪这后宫不乏资历比她深厚的,主掌后宫的大权,却偏偏落在她身上。
见了上头坐着的瞿良邪,公孙玲珑眉梢微扬一抹挑衅,略欠了欠身道:“见过皇贵妃。”
瞿良邪温润一笑,让沁儿拿了一套上好翡翠首饰出来,“公孙姐姐打理后宫辛苦,这套翡翠耳坠,正好衬了姐姐白皙肤色。”
“多谢皇贵妃赏赐。”眼角撇过那套翡翠,公孙玲珑满心的不以为然,这样的东西确实难得,但她公孙玲珑却是自小把玩到大的,也亏得皇贵妃能拿得出来。她惯性勾了勾唇,唤道:“小六儿,将东西都拿上来。”
便有小太监领着人,带着好些账本卷宗,跪在她身后。
瞿良邪不动声色问道:“姐姐这是何意?”
公孙玲珑嗤笑道:“皇后娘娘身子欠佳,嫔妾忝作六宫之主,如今妹妹掌了皇贵妃玺印,这后宫,自然是该妹妹做主的!”
在座妃嫔皆变了脸色,目光直直落在瞿良邪身上,担忧的,幸灾乐祸的,旁观的,不一而论。
默了良久,瞿良邪脸上的笑意愈发明媚,不疾不徐应道:“妹妹惶恐,这打理六宫的事,不敢私自接下的,还是请示皇后娘娘后,再做定夺吧。”
公孙玲珑凉凉冷笑,“皇后入宫以来便不曾管过事,在其位谋其事,莫非皇贵妃要躲懒,不愿为皇后分忧?”
“皇后病重,自然还有皇上说了算的,若皇上有令,妹妹怎敢不从?”瞿良邪含笑迎上公孙玲珑幽凉的目光,“难不成是姐姐懒怠了,不愿为帝后分忧不成?”
脸色微变,公孙玲珑上扬的眉眼稍稍平缓,却在眼眸中蕴了一片阴凉。这个女人果然不简单,留在后宫,迟早是个麻烦。
见如此,秦贵人忙道:“皇贵妃年纪轻轻,一看便是不经事的,协理六宫这样的事,大概是做不来的吧。”
瞿良邪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也顺着话说道:“秦姐姐说的极是,妹妹年纪轻不经事,这后宫,到底还离不开公孙姐姐的。”
如此一番奉承话说下来,公孙玲珑脸上才稍过得去,只是对瞿良邪的怨怼不减反增,意味深长道:“既然如此,嫔妾一定会好好教导皇贵妃的!”
一众人说了会子闲话,便有秦贵人提出,说她芦荟居的几株水仙此时开的极好,远在御花园都能闻见花香,邀众位姐妹前去赏玩。
瞿良邪推说身子不适,便不去了。
公孙玲珑率先起身,看了眼瞿良邪赏赐的那套翡翠耳坠,笑着唤来贴身丫头淳芳,“这件东西,你拿去玩吧。”
在座妃嫔皆白了脸色,担忧地看向上头的瞿良邪,见她仍旧淡淡笑着,不见恼怒神色,方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