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是做给别人看的,只要他们知道了,也就够了,至于真真假假,这后宫人人都那么忙碌,又有谁去在意那么多!”瞿良邪笑着抚了抚乱发,将手中的梳子递给沁儿。
沁儿接过梳子,低垂的眼皮掩去眸子中一点莫名的难受,“奴婢这一路上来,听到宫里那起子人说了那些话,气不过来。小姐若真是见异思迁也就罢了,他们什么都不懂……”
“他们不懂便不懂,自己懂便成了。”瞿良邪从铜镜中看沁儿,发觉她有些不对,柔柔问道:“你今儿个怎么了,平素可不是这样多愁善感的人呐。”
沁儿犹豫片刻,还是道:“奴婢瞧着,皇上待小姐倒是极好的,小姐为何不……”
下面的话,她便不说下去,瞿良邪自然也清楚,她将一对碧绿翡翠的坠子拿在耳边比对,没有说话。
眼中柔情一点点散开,就像是夜色将明空中渐渐隐去的星辰。
良久,她叹了口气,“待他日你能遇到良人,便知今时我为何如此坚持。”
沁儿不懂,只是心疼自家小姐。
收拾停当,便有暖轿在外候着,林路随行。
瞿良邪上了暖轿,撑着额头闭目养神,昨夜躺下后便未曾睡着,直至天色将明,墨珏起床晨练离去,她方才闭眼睡了片刻。
今日一过,她便也算的是真正的皇贵妃,在这后宫之中,阿谀奉承是从不缺少的,缺少的只是分辨他们是否真心是否假意的心罢了。
夏日的晨风十分凉爽,吹得她神清气爽,一阵熟悉的花香钻入口鼻,她睁眼,果真看见道路两旁种满了仙人刺,围绕着嫩绿的肉叶遍开鲜红的花朵,就似一条彩带一般向前蜿蜒而去。
“不是去清修院吗?”她疑惑地问道,后妃侍寝后那日,须得去向太后及皇后问安,随后须得向位份比自己高的人请安。这条路可是回福蕊宫的。
“太后居在清修院中,因喜静,若非召见,后宫诸妃皆不用去请安。”林路恭敬作答,“因皇后娘娘凤体欠安,皇上说便免了,另外还有一位刘皇贵妃在宝光园修佛,也是常年不见客,不必去请安的。”
“这宫里,还有一位皇贵妃?”瞿良邪微惊地看了看沁儿,这件事她到时不知。
“娘娘有所不知,这刘皇贵妃的身份有些特殊,皇上尚在幼年时,便是她陪着,整整二十个年头。她本是宫女,只因皇上怜惜,才破例封了皇贵妃,只是一向不管事的。”
瞿良邪淡淡应下,一个宫女尚且能封皇贵妃,墨珏可但真念旧情!犹豫片刻,问道:“那本宫是否要拜会各位太妃?”
“先帝去世,有子嗣的太妃都住在太宸宫,无子嗣的则去了宝花园修行。”
林路心思极其敏锐,隐隐得知瞿良邪要做什么,低声劝道:“太后令各位太妃在太宸宫潜心修佛,不许旁人打扰,娘娘能居福蕊宫,已是得天独厚,切莫辜负了天家皇恩。”
瞿良邪道:“本宫自是明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