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后院凉亭处,果然有一个巨大的人工湖泊,可真真是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林路着人去煮了凉茶来,又贴心地拿来一本书,恭敬立在一旁伺候。
瞿良邪瞧着书,随口问道:“这两日皇上在忙些什么?”
林路立即道:“还不是为了西北那五万两银子的事,墨宁少将还未找回,朝中却有人弹劾,说是墨宁少将监守自盗。也是可怜了墨相,自己儿子下落不明生死不知,还要被人扣上这样杀头的罪名,他如何肯!”
瞿良邪心里好笑,公孙家与墨家在朝中水火不容,有这个机会,公孙家还不紧紧抓着不放,若能除去墨宁,只怕墨玉田自杀的心都有。
她十分好奇,墨珏要如何处理这件事?
“听皇上的意思,似乎有意让秦大人去查这件事。”似乎看出了瞿良邪的心思,林路又道。
瞿良邪微微一愣,随即唇边漫开一丝浅笑,物尽其用,这四个字送给兄长,再合适不过了。
“嫔妾参见皇贵妃。”
瞿良邪转头望去,却是秦贵人已经来到亭子外头,正屈身行礼。上次的事她还没来得及细问,眼下趁此机会,便正好。
“嫔妾见娘娘独自一人出来,想和娘娘说说话。”
瞿良邪示意林路下去,笑道:“上次和姐姐的话才说到一半,本宫还正想着,什么日子姐姐得空了,再和姐姐说说。”
秦贵人入凉亭就坐,闻言却是脸色煞白,唯唯诺诺道:“娘娘,上次的事也是嫔妾胡乱听来的,娘娘也权当嫔妾胡言乱语,听过后便忘了吧。”
瞿良邪细细打量她,一身软红绸缎配着堕马发髻,是个温柔如水的美人儿,只可惜眉梢却带着淡淡的忧愁,想必这些日子,她都不安心吧。
“既然是胡乱说的,那姐姐想同本宫说什么?”她不动声色的合上书本,柔柔眼眸深不可测。
秦贵人四下一看无人,起身便跪在地上,言辞恳切道:“恳请皇贵妃救救家父!”
“姐姐这是座什么,快快请起!”瞿良邪忙去将她掺起来,暗道今儿个这是怎么了,一个楚岁,一个秦贵人都来求自己。
“家父奉命押送银两,无端陷入风波之中,如今墨宁少将失踪,银子也没有追回,皇上与墨家必定迁怒于他。听闻皇上派遣秦攀秦大人为审理此案,娘娘与大人是旧识,恳请娘娘为家父美言几句!”
秦贵人说话间眼眶红了。
瞿良邪却微微蹙起眉头,她和秦攀的关系,虽不是什么秘密,但也不是什么公开的事。这宫里,但真没什么秘密可言。
“朝中之事,本宫也无权干涉,贵人不若去求求皇上,皇上素来公正,若令尊无罪,自然不会牵连的。”她不动声色地拒绝道。
“嫔妾何尝不想去求皇上,可皇上这些日子,不是在白宫同众位大臣商议,就是在坤宁宫陪皇后,嫔妾如何敢开口。”秦贵人忧心忡忡道。
“你这样说,本宫也无可奈何。”瞿良邪喟叹一声,又安慰道:“秦大人也是个公正严明的人,想来不会徇私,姐姐实在无须担心。”
“但是……”
秦贵人的话还未出口,沁儿便匆匆跑来,喜形于色,“小姐,夫人和大公子入宫了,此刻已经在福蕊宫候着了。”
瞿良邪又惊又喜,自她入蜀,便再也没见过母亲和哥哥,就连上次悄悄回到殷都,也不曾入府相见。“他们怎么能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