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事情,瞿良邪本也不想再提,但哥哥问起,她还是如实说了。
三个月前,她为了蜀地的事情,偷偷潜入殷都,想要带着折子秘密见皇上,却不料皇上竟以要她入宫为质,才肯放过蜀地。
她思量许久,终究还是同意了,便同沁儿一起回蜀地办理交接事宜,途中墨珏给了她两月的时间去处理蜀地的杂务,她自知这两月的时间,将是自己唯一剩下的自由,歇息了三两日,便又带着沁儿回了蜀地。
从殷都自蜀地有一段水路,须得乘舟两日。
瞿良邪一行人行至码头,却听说前些日子大风,出船的人死了八九,即便有死里逃生的,船只也毁了,渡运怕是摆不了了。
听完沁儿的回禀,瞿良邪眉心紧锁,思量片刻后,定心道:“水路不通,也只能绕远路了,索性咱们时间还很充裕,赶得及。”
下头有人闻言,白了脸色,上前来惶恐地回禀道:“夫人,小的听说,从此处绕道对岸,须得经陵县,那处匪患猖獗,只怕……”
瞿良邪道:“贼匪所图,无非为的钱财,破财免灾也就罢了。若耽搁了日程,皇上怪罪下来,莫说保住蜀地,只怕父母也受到牵连。”
是以,一行人在客栈住了一宿,隔日天色方亮,寻了个当地熟悉路的人,带着绕道而去。
因山路崎岖,马匹与车辆皆过不去,一行人只得弃车步行。
那领路人是个年轻的药铺伙计,经常上山采药,对路十分熟悉。为人也很热忱,一路上喋喋不休地说起了几日前的大风浪。
“那日我本是要随着船队出海,只是店里突然来了贵客,急需几味难得药草,掌柜的便打发我上山来采药了。随船去的两个伙计都没了,两日后他们的尸体被冲上岸边,几乎都认不出原来的模样。
听到这里,旁边几个胆小的丫头皆忍不住退后数步,靠拢在一处。沁儿也死死抓着瞿良邪的手,泛白着脸呵斥道:“好好带你的路,这样多话作甚?”
那小伙子察觉几个女眷的胆怯,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收了话头。
瞿良邪倒是面不改色,只是抬首看了看四周耸入天际的参天大树,心中有些不安。
很快,她的不安得到了体现。
茂密的树丛中突然蹿出一群打扮各异的人,手中皆拿了武器,一个个如狼似虎地盯着几人看。
即便再没经过世事的人,也明白此刻他们是遇上了劫匪。丫头小厮一个个吓得围成一团,瑟瑟发抖,有几个胆小的甚至小声地啜泣起来。
反观瞿良邪却一派淡然,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仿佛眼前的一切,早在她的意料之中。
劫匪将一众人团团围住,领头的是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如狼的目光在几人身后的的货物上打量一番,便知此番是个大买卖,嘿嘿笑道:“把你们身后的东西留下,人可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