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山前头是白洲,守那处的是威武将军之子梁容,幼年时曾有幸见他与哥哥一处,是个可靠人,守着白洲不成问题。”瞿良邪细细分析过,又问道:“白洲眼下兵马多少?”
珍珠回道:“不过两万,周边虽有支援,也不过五千之数,那边单单是精兵便有上万之数,加上蜀王一路招收,各地投奔之人不绝,虽是杂兵却有五万之数,梁大人不大好应付。若其余二王再聚首,恐怕白洲坚守不过五日。”
三日?
瞿良邪轻蹙眉头,从此处到白洲至少还要五日时间,肯定来不及。微叹一声,她叫沁儿取来地图,在桌上展开,灼灼目光落在图中心那条横亘大钊的运河上,头也不抬地问道:“淳王和晋王的兵马分别有多少?”
“晋王在塞北,地广人多,大抵三万以上,且他们常年混迹广漠草原,最是骁勇,尤其擅长远距离的奔袭。淳王管辖的北廷十三州多为丛林,其中金矿、动物皮毛能制作大量兵甲,而其生产的小麦、苞米、大豆等物,都是行军打战必不可少的干粮。据传此次蜀王起兵用的,粮草供应多为淳王支持。”珍珠回道。
“三军打战,粮草不可或缺,蜀地的物资虽然丰富,还不足以供应他们这三只庞大的军队,一旦粮草断了,军心就很容易涣散了。”瞿良邪忽的重重一敲,正落在地图所标同洲之地,嘴角微微上翘,“咱们改道不回蜀地,沿着运河北漂,坐官船最快三日到达同洲。”
珍珠暗暗一合计,小姐这是要断了他们粮草,又一想,觉得不妥,“粮草乃三军根本,淳王向来狡诈,恐怕不好得手。”
“无论好不好做,都要去试上一试,蜀地虽然兵多,但为进攻一方,已经输了大截,不等三方兵马汇集,他们是不会动手的。”于行军打战一道上,瞿良邪虽不曾真正领兵打战,却深谙将领领兵之道。
见她主意已经是打定了,珍珠面色一暗,几次欲言,却又止住了。终究咬了咬唇,道:“小姐,蜀地传来消息,柠儿没了。”
‘啪’的一声,瞿良邪手上不稳,杯子砸在地上,就似碎开的冰花一般,满地跳着零星瓷片。她抬首,不可置信地看着珍珠,想要确定她是否在玩笑,却也明白,珍珠一向不玩笑,何况还是生死大事。
良久,她方才轻声问道:“怎么死的?”
“听探子来回,说是水土不服……”
“胡说……”珍珠的话方才出口,瞿良邪便低吼一声,双手撑在桌上,眼眸深处晕开一丝凉凉的寒意,嘴角微微上翘冷笑道:“是谆儿杀了她罢。”
柠儿一向在蜀地待的惯了,怎会水土不服,她又是墨谆身边的人,旁人怎敢动她?
珍珠没再说话,沁儿想要说点什么,发现什么都说不出口。小姐待蜀王是但真好,将他当做亲人看待,也一直在努力适应后母这个角色。可再怎么样,她终究只是比蜀王大了四岁。
而在蜀王心中,她这个继母竟比不过外界流言蜚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