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瞿良邪于运河中遭刺被尘诺所救一事传到墨珏耳中,想起尘诺那副轻佻样子,便觉心如火烧,恨不能立时到瞿良邪身边,防着尘诺做什么坏事。
秦攀垂首立在下头,对君王这时而的小性子实在无言,消息送来他显示担忧瞿良邪的安危,紧接着听闻尘诺同她一处,倒也放心了。君王关心的点却不在这里,看来他对瞿良邪,但真是情根深种呐。
这究竟是幸是祸,只看瞿良邪怎么抉择。只是眼下这一切与他都无关了,只弯腰做了一揖,提醒道:“皇上,微臣辞官的折子,是否可以捺印了?”
原是一早秦攀在朝上递了辞官的折子,引起满朝文武惊诧不满,有劝留的,也有劝放的,墨珏正自烦忧,只得将秦攀单独叫到上书房问话,这话还未未问出来,瞿良邪的消息便到了。
墨珏正担心尘诺的事,闻言扫了案上折子,眉心皱的更紧,抿唇道:“眼下朝中正是用人之际,你却在这个时候拆朕的台?”
“从前朝中奸佞当道时皇上亦能应付自如,如今朝野得到肃清,皇上更该如鱼得水。再加上有皇贵妃相助,更是如虎添翼,微臣又怎么是拆皇上的台呢?”若论口舌,他秦攀岂会输给区区墨珏。
不等君王回话,又道:“皇上身在此间,肩上所负大钊江山黎民天下,多少枯骨鲜血也附着在上头,皇上该知道那些痛苦,何不大义放了微臣自由?”
墨珏沉了脸色,蹙眉打量着秦攀,良久不言。
眼下朝中局势虽然明朗起来,但不稳定因素太多,加之各地藩王之事还没有解决,本来可用之人就少,他在这个时候离去,无疑是断了左膀右臂。
眼看玉阶下的男子脸色平淡,便知道他是去意已绝,即便自己将他强行留在朝中也未必有用。思绪一转,只问:“你当初入朝是为她,罢朝亦是为了她,如今她身陷囹圄,你但真要弃她而去?相信李守义临终前,同你有话交代的吧。”
墨珏实在太了解李守义了,他这一生虽然冥顽不化,却最是个惜才的人,统共也就得了瞿良邪和秦攀两个得意门生,秦攀自不必说,他向来将世间的人情冷暖看的透,瞿良邪虽是个玲珑剔透的,但于人情之上,却不是个明智的。
秦攀自知他话中的意思,只是他从前暗中算计,即便师妹不计较,但自己心中如何过意的去?
他强定了定神,道;“皇上说笑了,娘娘贵为皇贵妃,自然有皇上龙威护佑,那里轮到微臣操心的?”
秦攀嘴上功夫自然是了得,墨珏自不同他逞口舌之能,低眉想了一阵,方才勾了勾嘴角,阴柔眉眼浅浅笑开,“秦攀,你可愿与朕打个赌?”